果然,如封阳所料,南音国众百姓对这一现象比他想象地更为在意,也更加敬畏!
“天怎么突然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什么预兆?”
“.......”
南音国众百姓见此,由满是疑惑渐渐演变成恐慌,本来小声的议论,慢慢地演变成了喧闹。
“白昼突然变黑夜,此乃大凶之兆啊!”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顿时,在人群中激起千层浪,让本就恐慌的百姓更加慌乱,对未知的惧怕,让人本能地想要躲避,只片刻,整个祭坛便陷入混乱。
听悦站在祭台之上听着祭台下的动静,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不过只是一瞬,便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懵懂模样,眼神闪烁不明地看着祭台之下的众人。然而,心里却尽是冷嘲:看,人就是这样,胆小,懦弱,又自私自利!!!
她只静待了片刻,便故作镇定地出声安抚,“大家冷静些!”自然无人听她的话,她只好又大声冲着祭台之下的人喊道:“请大家冷静些,不要过于慌乱,小心......”却仍毫无用处,百姓的吵闹,咒骂声,将她的声音淹没。
她无甚在意,冷冷地等待着。看着这样的场面,往昔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她当年便是如他们这般害怕和恐惧。由于自小被养在深宫,再加上从小被奉为圣女,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嘈杂喧闹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便静静地听着。
“怎么会突然出现凶兆?”
有人猜测道:“是不是有人触犯了神明的大忌?”
“乱说什么?”
“可若不是如此,那为何会有此异象?”
“此等异象,定是警示!”
“.......”
历年乐音祭祀大典,都不会出动太多官兵,因为圣女殿下需得亲近子民,所以历年只有一队近卫守在她的身边。他们的职责本就是保护圣女殿下,面对如此的场面,他们只需保护好圣女殿下便好,所以整个祭坛的混乱无人制止。
随着各种猜疑四起,本来混乱的祭坛渐渐平息下来,只剩议论声愈演愈烈。
日食持续了半刻钟,当阳光再次照耀下来,众百姓才逐渐冷静下来,但被异象带来的恐慌惧怕却并未随之消散,他们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他们无人可以求证,在看到依旧站在祭台上的圣女,他们便如看到了希望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圣女殿下,寻求答案。
听悦看着众人的目光,眼神中闪动着恐惧,小心翼翼地开口安抚道:“大家不要怕,天降异象,并非一定是大凶之兆,或许......”
她的话还未说完,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她大声打断她的话:“是她!”
听悦:“......”抬眸冷冷地看向打断她话的人。
只见那人约四五十岁,一身医者着装,看到她的目光,诧异了一瞬,才指着她继续道:“就是因为她,是她触怒了神明,才会降下凶兆!”
人群中有人质问医者,“钟郎中,话不可乱说!污蔑圣女可是大罪!”
只见钟郎中听到那人的话轻呲道:“呵呵,本人从医数年,从不说假话。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大可向'圣女'求证。”他特意将‘圣女’两字咬的极重,似乎是对听悦公主身为圣女的身份感到可耻。
闻言的众百姓,虽不大相信却带着疑惑审视地目光看着祭台上的听悦,想要听听圣女如何说。
听悦公主作为圣女,这么多年来一直为南音国祈福祭祀,怎么会做伤害南音国的事情呢?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钟郎中的话,只想看着站在光辉下依旧圣洁的圣女会如何解释。
听悦闻言,面色一凛,她看向钟郎中眸色尽显杀意。不过只是一瞬,她便换上了震惊,不可置信,心里却尽是唾弃:看看!多么明显卑劣的手段,这便是那人对付她的伎俩,可她却被蒙蔽了双眼,竟然丝毫没有怀疑过他......
时隔多年,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不会再受到影响,然而她错了,她只觉浑身发抖,明明阳光明媚,温度适宜,她却觉得浑身无不一处被寒气所侵扰,她想要摆脱这种状态,却被周围一道道目光侵蚀的愈发的寒冷,冷到她忍不住打颤。
她知晓接下来,那人会有恃无恐地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揭露她的秘密。而她面对全城百姓期待的目光,会朝众人解释,“不,我没有......”之后她还未说完的话,会被钟郎中继续打断,一副浩然正气地指责她,“你作为南音国的公主,又身为圣女,不洁身自好,竟与人私通,还珠胎暗结,如今竟然还想继续欺骗神明......”
“……”
封阳听着这些,不自觉地望向身旁的渊鸣,看着渊鸣的侧脸,他突然想起适才日食即将结束之时,渊鸣不着痕迹地松开了他。渊鸣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从对方眼中解读听悦此举的意图,她似是在重现昔日的情景,不过这种自损八百,伤敌分毫的方法,着实让他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