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太酸了。
不过无妨,他很乐意亲自喂给她。
事态发展到最后,是祝无恙抱着她,裹上玄色的外袍一路回了主屋,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犟着嘴说自己能走回去,谁曾想脚一下地就软得直发颤,直接跌落到他的怀中。
他的喉间里发出喑哑的轻笑:“还是让我来吧。”
回到主屋之后,苏怀黎这才松了口气,回顾起适才那大胆的举动,不免心惊肉跳。
重生一世,自己果然是胆子大了不少,以往无论祝无恙如何哀求她,她是万万不愿意在书房这等高雅的地方行这类事的,非得在主屋内亦或是汤池中才行的。
有好几次两人在藏书楼里差点擦枪走火,也是她在最后关头,央求他回屋办事。
她脸上又浮现燥热的感觉:“下次不许这样了!”
见她一脸为难又带着罕见的羞赧,祝无恙心都要化了,他餍足后自然是什么事都顺着她:“好好好,下次我们进屋,关起门来。”
这话说得对又不对,夫妻俩关起门来亲热确实无伤大雅,可问题是两人现在尚未成亲,说这些岂不是有伤风化?
苏怀黎难得没在这时候犯糊涂,她否道:“我俩现在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关起门来像什么样。”
祝无恙眯起双眸:“夫人,适才我身上要紧处都被你碰了个遍,你现下吃干抹净倒是翻脸不认人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男子,日后可怎么婚娶?你碰了我,合该对我这辈子负责。”
“你胡说!”苏怀黎听不得这些虎狼之词,赶忙捂起耳朵,抬起清眸瞪他。
可他非不如她愿,贴着她耳朵,低语道:“我已经等不及要与你成亲,坐实这夫妻的名分了。”
她清眸婉转,猝不及防跌进他温柔似水的湖畔。
前阵子她万般推托,到现在事已成定局,她不得不承认,心底十分感谢他对她穷追不舍,没生生错过两人之间的缘分。
愿意与他成亲吗?自然是愿意的,打心底里。
她不语,眸中竟然又泛起稀碎的亮光,祝无恙见她隐隐有落泪之势,忙软了声音:“想不想成亲都由你说了算,好不好?”
苏怀黎笑道:“你都上苏府提亲了,我又在你府上呆了数日,若现在拂了你面子,你这个大将军日后在京城还怎么立威?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对你负责了。”
有了她亲口的承诺,他总算是沉沉地松了口气:“承蒙苏小姐垂怜,祝某日后定当尽心竭力,定不会辜负你的抬爱。”
苏怀黎眸底微亮,发现他比前世更加油嘴滑舌了,这还得归功于她多次拒绝下锤炼锻造出的厚脸皮。
“不过......”
她道出自己的担忧,“你该不会真的打算等你我二人成婚之后才让我回府吧?苏氏夫妇虽只是我的养父母,但他们对我有大恩,我亦是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看待,尤其是母亲,她最注重女儿家的名节,若旁人因此事传我的风言风语,母亲的身子定当是受不住的。”
“傻阿黎,我怎么舍得让你承受这些?”
他轻抚她柔嫩的面颊,“前阵子我的做法确实有些偏激,如今你我二人互通了心意,我自然没有强迫你的道理,苏夫人那边,我以你的安危为由,央求她允许你暂留在我府上,毕竟这京城中没有比将军府更安全的地方,等明日一过,我便让你们团聚。”
苏怀黎疑惑道:“为何是明日?”
他温声道:“你算算,明日是何日子?”
这段时日诸事繁多,她哪还有心思算什么日子,思来想去后恍然道:“明日是七夕?”
前世,每至七夕佳节,哪怕朝中有事他也会推诿到七夕之后,为的就是与她共渡一日,当日京城各处都会举办花灯展,游园会等盛大的民间庆典,两人面具一戴,便驾马夜游京城,每次都是尽兴而归。
她迟疑道:“可是今年城中怕是办不了庆典了。”
因着皇后的丧事,城中的百姓都在哀悼,这怕是史上最惨谈的一次七夕。
但他却道:“无妨,明日一早你只管随我一同出府。”
这一日她既试了婚服,又与祝无恙解开了误会,现下一沾床,很快就有了困意,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时辰,期间醒了一会喝了几口清粥,当然,是祝无恙亲自喂她的。
霜月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命令,也不在深雁堂侍候,伺候她的人变成了祝无恙,两人之间已经没了隔阂,被他这样伺候着,她颇有些享用。
苏怀黎难得安眠,祝无恙也不舍得打扰她,便拿着一卷军书,侧躺在她声旁,借着微弱的烛火以平息自己燥热的内心。
更漏声滴答传来,子时正点已至,他放下手中的军书,轻轻将人揽入怀中,她难得睡得沉,丝毫没有被惊醒的征兆。
借着满室霜华,他久久地凝视她的睡颜,后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阿黎,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