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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鹿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头痛地像要裂开。
她费力地睁开眼,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照亮的一小片地方里,王妍的脸逐渐在眼前清晰。
“王……王小姐?”嗓子里像灌了铅,赵元鹿想坐起身,双腿却不听使唤,才发现自己的腿被两只漆黑的镣铐锁着,轻轻一动,腿上便传来极重的压迫感。
“醒了?”王妍披散着头发,没化妆,看着赵元鹿的眼神透露着一丝癫狂。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赵元鹿谨慎地靠着墙摇摇头,王妍的精神状态显然不正常,赵元鹿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鼻腔残留的刺鼻气味让她胸口止不住地泛酸。
“这是我和瑞言哥哥一见钟情的地方。”赵元鹿眯起眼仔细观察还是分不清是哪。
“我们俩这么相爱……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们俩的孩子一定已经名正言顺了吧……”
孩子?赵元鹿震惊,她知道贺瑞言玩的花,可王妍才20岁……
赵元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王妍却等不及了。
“现在他不要我了……说是为了家庭、为了前程!其实都是为了你!”王妍眼珠凸起,站起身越走越近,伴随着重物拖地的声响。
等到她走到月光下,赵元鹿才看见她赫然拎着一把铁锤!
“别冲动!贺瑞言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我。”赵元鹿背上沁出冷汗,“和我订婚也只是为了应付家人,他还是爱你的。”
“你说谎。”王妍细瘦的手臂不住地颤抖,“他要出国了,要和我分开了,还说从此不再见我……”
“别冲动!”赵元鹿沉声,眼珠转动,绞尽脑汁拖延时间,“我们本来只是商业联姻,只是订婚,结不结婚都是未知数。我可以说服他,反正他也挺讨厌我的。”
“……真的?”王妍真的半信半疑地停下动作。
“真的。”赵元鹿见王妍面色犹疑,继续游说,“而且你还年轻,你们俩还有大把的时间,你不知道吧,我给贺瑞言打电话他从来不带接的,你仔细想想他是不是从没接过我电话。”
“……”
“你说的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王妍扭曲地一笑,举起铁锤猛地砸下——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在赵元鹿耳边炸开,她来不及扭头,一个熟悉的人影挡在她的身前。
铁锤落在他挡住赵元鹿的后背,皮肉和重物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贺含章!”王妍和赵元鹿同时失声叫道。
“你怎么样!”赵元鹿被锁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贺含章为她挡下那沉重的一击。“你怎么样!说话!”
赵元鹿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抱住眼前的男人,手在男人后背上胡乱地摸索着,想弄清楚他的伤势如何。
“我没事。”贺含章看见完好无损的赵元鹿,左手食指轻轻抬起,将她脸上杂乱的发丝理顺又替她擦眼泪。
“你胡说!”泪水串成珠子似的往下坠,赵元鹿扯着男人的衣服不松手,非要他转过身。
身后的王妍仍在喋喋不休地质问:“你怎么找到这的!”
“留着问警察吧。”贺含章连看她都欠奉,身后穿着警服的人一拥而上。
王妍不住地挣扎,厉声尖叫:“瑞言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贺含章不再理会,拿过钥匙后蹲下身解开她脚上沉重的镣铐,扶助她的手臂低声问。
“能自己站起来吗?”
她借力想要站起,可被压住已久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用力也只能趔趄。
贺含章赶紧扶住她,温热的大手驱散膝盖的寒意。
“别怕。”他低声说,脱下外套盖住赵元鹿发麻的双腿,随即想要抱起她。
“你别动!你的伤!”赵元鹿用力地挡开贺含章的手,按住。
圆圆的杏眼盈着两汪泪水,哀伤的看进贺含章的眼中。
“不许动我!快找医生!”
熟悉的清淡冷香充斥鼻腔,赵元鹿眼眶发酸。
方荔明带着医生匆匆赶到,扶住老板后又和医护人员一起把赵小姐扶上轮椅,
“老板,王妍已经被带走了,王宇峰知道了,想和您通电话。”方荔明安排妥当后向贺含章低声汇报。
“让他滚。”贺含章声音充满寒意,跟着赵元鹿一起上了救护车,方荔明紧随其后。
救护车中,贺含章掀起衬衫背过身让医生处理,手始终握着赵元鹿的,不让她看见伤口。
“疼吗?”
“没感觉,别担心。”贺含章温声说,“我经常锻炼,这点伤不算什么。”
啊?方荔明看着老板背上渗出血的一大片青紫的痕迹,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