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宋清姝立马呛了回去，“若不是我让程氏替我入宫，你能娶到良缘？”

夹在两人中间的程扬知尴尬一笑，生硬转移话题：“咱还是聊聊正事儿。”

*

依照宋清姝所说，将元妃离奇身亡的旧案编成童谣散步出去，谣言很快传入帝君耳里。

“放肆！”帝君勃然大怒。

君夫人听闻了此事，当年元妃离世时，她亦心存疑虑，只不过碍于自己后宫之主的身份，不好过多插手，以免遭人嚼舌根。

如今旧事被重提，她斗胆好奇过问：“陛下，元妃妹妹当年死得蹊跷，如今借此机会彻查一番，岂不是能还她一个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帝君显露出不可一世的脾性，“普天之下是非对错皆有朕说了算。”

君夫人对他这幅模样见怪不怪，却也只能顺承：“陛下说得是……”

民间谣传很快扩散，早朝时分众大臣看向帝君的眼神里难免多了几分恐惧与猜疑。

也不知帝君是否心虚，如此赤裸目光令他实难心安。

程扬知正于府上给芒果树施肥，意外等来了准许七少主与永宁郡主和离的圣旨。

与这道看似妥协的恩允一同写在绢布上的，还有许配程氏嫁作七少主正妻的指婚。

“这……”程扬知可不敢贸然接旨。

“愣着做什么？”宋清姝用胳膊轻怼她，“七少夫人快去接旨吧。”

她稀里糊涂地从太监手里接过圣旨，众人一齐围上来，绣着祥云龙纹的丝帛被摊在桌上。

“帝君为何……？”程扬知率先打破平静。

乌勒王与凌延川皆沉思不语，只有梁亲王和宋清姝面露喜色。

“怎么？如此一来岂非两全其美的佳话？”宋清姝光顾着开心，并未多想。

乌勒王双手抱臂，粗眉紧皱：“不简单，帝君在这个节骨眼突然下旨，定是另有所图。”

程扬知心里亦有强烈的预感，此事非同小可。

“哎呀，”宋清姝不知道他们在无故担忧些什么，“那都是后话了。”

她看向凌延川：“咱俩先和离。”

又看向程扬知：“你俩再成亲。”

最后双手一拍：“皆大欢喜啊！”

梁勤点点头，“我与乌勒王仍在京州，帝君应是不会有何大动作，你们放宽心。”

“此举多半是为了掩盖我们散布出去的谣传。”一直缄默的凌延川突兀开口。

程扬知迅速反应过来，自古以来儿女情长一直是茶余饭后最喜的闲谈八卦，用一位京州少主为爱扶正侧室的喜闻去冲淡百姓对元妃离世谣传的记忆再合适不过。

这手段倒是与现代舆论捂嘴方式如出一辙。

“无妨，至少我们目的达成了一半。”梁勤安慰道。

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好再前去宫里央求什么，走一步算一步罢。

“对了，翁老那边……”程扬知忽然想起他们回京之后，一直藏着从柱州带回的密信，未当众揭发。

凌延川摇摇头：“时机未到。”

如今翁老仍不知自己身份败露，甚至在他们接旨次日送来了给七少主和七少夫人的新婚贺礼。

君夫人也一改之前态度，特意带着一车珍贵珠宝前来七少主府。

三少主、五少主、八少主府上也先后送来了贺礼。

好似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程扬知深知事实并非如此。

“别多想了，”凌延川搂着她入睡，“明日成婚，夫人当早些休息才是。”

她的手指从她后颈滑向脊椎，在腰窝处停顿片刻缓慢打圈，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颈间。

程扬知无意识蜷起脚趾蹭过他小腿肚，他喉结滑动着将她往身侧带，单手解开腰带时金属扣撞出清脆声响。

“好了，不闹你了。”他忽然含住她耳骨轻吮，另一只手探入衣襟掐住她后腰软肉，惹得人直往他怀里缩。

他在她额角轻轻落下一吻，搂在她腰后的手缓缓收紧。

可程扬知明显听到他结实胸膛下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凌延川有事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