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迈出几步,就被一层结界拦下。
他们的眼神大约是不太好,大喊大叫着闹鬼,就转头撞上了另一边的结界。
“聒噪。”
被闹烦了,林潸施了个静言术让两人发不出声音,指尖轻击两下剑鞘,下一秒,结界内开始从四面八方飞来石子,有些砸在他们身上,有些侥幸被躲过。
怎么做错事的,就该怎么还回去,林潸静声瞧着宛若小丑的二人,她觉得,这公平得很。
结界中的人抱头仓皇逃窜,却寻不到一处能够掩蔽的地方,身上的衣衫甚至都被尖锐的棱角勾出些细丝,很多次,他们甚至险些跪在地上。
结界外的两人静声观摩着,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谁也没叫停。
郁涔清楚林潸的想法,心绪轻快,此刻抱着臂,就像是在看杂耍表演。
直到街口走来个熟悉的身影,林潸才撤了结界,又将两人捆起来。
“是你们?”左雯走上前,目光打量了两圈,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来找麻烦?”
她这话说得犹疑,视线顿在那鼻青脸肿的两人身上,有些不太确定。
林潸随口嗯了声,显然不觉得这种程度如何。
“他们经常来找麻烦吗?”郁涔开口问道。
看左雯的神情,显然对此见怪不怪,甚至于熟稔得有些厌烦。
“是啊。”左雯从几人身侧擦过,环顾眼花肆,见没多出什么损坏,愣了下,转回身冲着两人温声开口:“多谢。”
她叹了口气,好整以暇地看着身前的二人,大抵是因为郁涔和林潸帮她教训了那两人,左雯的神色比院中初见时要柔和许多,“你们都知道了?”
轻笑一声,左雯又倪了那两个男子一眼,低声喃喃了句:“刚赶跑老的,又来了两个小的。”
也没等郁涔二人回应,她便自顾说了起来,“我和阿瑾是妻妻。一个月前,我们成亲了。”
只要一提到尤瑾,左雯的面色就格外温柔,一双杏眼里蕴满了爱意。
转瞬,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发笑的事情,轻嗤一声,声音里染上分不屑:“现在这世道,你们应该也清楚,对女人总是要多苛责些,又更轻蔑些。”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狼狈不堪的两人,轻讽一笑,语调转而变得缓慢又戏谑:“恃强凌弱,将人当成发泄情绪的工具。”
左雯眸光暗了暗,神色间满是讥讽和愤懑,“两个女人的结合,对他们来说,远比两个男人的结合不可接受得多。两个资源怎么能在一起呢?两个工具怎配谈情爱呢?”
“他们先是发了疯一般地否定女人之间除了恶意之外的感情,眼见无果,便又气急败坏地发泄自己的暴戾,左右世界是倾向他们的,干些肮脏事又怎样呢?没人会责备他们。”
她随手捞起地上一块不算光滑的石子,在掌中颠了颠,下一秒,话语伴着石子一起砸向几欲昏厥的两人。
“从我们成亲的那日开始,就总有石子莫名其妙地飞来,飞到我们家中,飞到店中,砸烂一切。阿瑾和我都清楚是谁干的,只是她心善,不愿计较。”
“也是从那天开始,阿瑾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便也没有心力去计较。”
“这就是阿瑾不愿谈的那件事,庹姑娘应该同你们说过我们的情况。我方才说的这些,你们回去也可以告诉你们的同伴。”
直到两人各捧着一大篮颜色各异的花束回到树下,左雯的话还回荡在脑中。
世人的偏见,往往能成为苦难的源头。
她们到时,庹成夏二人已经回来了,妘岫正拎着一壶酒细细嗅着。
“这可是苏商最有名的酒。”庹成夏说道。她很自信,妘岫也确实很满意,由着她自夸。
“还有这点心,是整个苏商最大的酒楼里的。”
“嗯——确实不错。”妘岫勾起唇角,照单全收。
接下来的花和衣裳、首饰,她也都一一收下,看起来还算满意,众人均松了口气。
喝一口庹成夏送来的酒,醇香浓烈,入口甘甜,回味辛辣,妘岫餍足地眯了眯眼,心情大好。
“说吧,你们想问的事情。”
“尤瑾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这话一出,庹成夏正了神色,忙问道。
“你们没察觉到吗?尤瑾被莫名的东西缠上了,那东西似乎与尤瑾签了什么契约,摄取她的生命力。我用了大半妖力护住她的心脉,这才撑了这么久。”
妘岫的语气轻飘飘的,仿若说的不过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但居然能让一只千年的妖耗费大半妖力,怎么想都不简单。
“可尤瑾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要帮她?”
庹成夏这话一出,原本正在喝酒的妘岫动作一顿,眸色暗了下来,不过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如初,狭长的眼睛弯出一个弧度,语调轻漫:“我心善啊。”
“你们不是也想帮尤瑾吗,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