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郁涔四人对视几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茫然。
带着犹疑走了过去,刚一凑近,入目就是三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只是这绑得不太精细,口唇被勒着,活像胡乱捆扎的腊肠,肥肉堆积的脸上,似要摆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却显得更加可笑;
一个模样甚是可怜的女鬼立在三人身后,眼球死死盯着他们,还有坐在一旁,被庹成夏与税共秋二人围着的,穿着一身嫩粉襦裙还没来得及更换,大口喘着粗气,脖颈上鲜红指痕还未消退的谢什。
“这是……?”在干什么?
郁涔有些呆住,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这场面着实有些凌乱,这鬼放在这不藏一下,被普通百姓看见真的好吗?还有那三个流口水的……
有些头大。
扫视一眼周遭的百姓,头疼更胜一分。
林潸对此没什么反应,场面是有些胡来,但庹成夏应当是有分寸的,更何况这里还是丹宗脚下。
不过,她看了一眼郁涔头痛不已的模样,还是开口问道:“这些百姓怎么办?”
“放心放心,施过幻术了,一炷香之后,他们都只会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也是,庹成夏做事一向有分寸,是她方才被冲击得太猛,竟忘了庹成夏从来不是什么胡来的人,郁涔松了口气心道。
“啧啧啧,这鬼下手真狠啊,看看这掌印,现在都没消下去。”庹成夏面上佯装不忍,边摇头边开口。
杨皎似是有些不忍见到同伴如此狼狈的场景,眨巴了两下眼睛,体贴地问了句:“伤势严重吗?”
见谢什摇摇头,姜漆便也松了口气,跟了句:“不严重就好,今日多休息。”
当然,大家都知道休息是不可能的就是了。
另一侧,税共秋看热闹已经看得很久了,他一直弓着身子,凑在谢什脖颈前,捏着自己的下巴不住地打量。
听到这话,还惦记着秘境里庹成夏说他弱的仇,税共秋慢悠悠地直起身子,出言轻讽道:“还是火候不到家——回宗后记得多修炼。”
而后喜获庹成夏一记重拳。
“这是怎么回事?”无视这姐弟二人的耍宝,郁涔望着那三个捆如粽子的男人,开口问道。
“是今日想去左雯店中闹事的人。他们还带了刀。”说着,谢什从宗门玉佩中掏出三把菜刀——宗门玉佩不仅可以作为身份凭证,内里也存着一个小型储物空间。
三把闪着寒光的菜刀被谢什哐当一声扔在地面上,刀刃锋利无比,像是新打磨过的。
他倪了一眼那三人,视线转到他们的嘴上时,顿了片刻。
只见那三人的嘴唇被勒得外翻着,露出脏红的内里,发黄的牙齿裸露在外,口水从有些发黑的牙龈下流出,黏在那灵力化成的绳子上,同时顺着嘴角往下淌。
灵力,脏了。
脑内猛然闪过这句话,而后死死定格着,谢什却也无法,只能忍着恶心把灵力收回来,默默攥紧了双手。
三人中那个曾大声出言嘲讽尤瑾二人的,显然是其中脾气最大的那个,见他们被放开了,也看不懂什么形势,当即指着谢什大骂出口,唾液横飞:“护着怪胎的东西果然也是怪胎,穿女人衣服丢人,大爷看你是个男人才好心劝你,不识抬举就算了,还敢捆着大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一拳冲去,猛地砸在空中悬停的祈安上,“铮”地一声,倒是痛得他直乱叫。
冷漠的眼神砸在男人身上,林潸侧着脸瞥视他,“不会说人话的嘴,可以永远闭上。”
她很少动怒,但在这地方,已经是第二次了。
很难想象这些人的前半生过得到底如何滋润,如何自得,才长成了如此落后腐朽、嚣张跋扈、狂妄自大、毫无眼色、愚蠢透顶的模样。
见自家大师姐面色不悦,谢什顿感不妙,他本是怕左雯看见他徒增不快才做出的打扮,毕竟看昨日的场面,她显然不是很欢迎男子,只是没想到会被蠢人如此说教。
赶在林潸真的动手前,谢什先一步说了回去:“是你们内心卑劣不堪,看不起女人,才会觉得穿着女人的衣裙是一件羞耻,甚至耻辱的事。”
而相较于谢什的文明,税共秋显然要更放肆,唇角一勾,缓缓吐出两个字:“蠢货。”
他语气嘲讽,态度还了三人十足十的傲慢:“自觉比女人高出一个阶层,认为女人天生低你们一等。在你们眼里,是不是男人穿着襦裙,就像是权贵扮演仆从啊。”
轻嗤一声,税共秋摆摆手,继续开口。
“可是实际上呢?根本就是连年纪最小的孩子都不如,脑子里装着的东西落后又愚蠢,先人前进路上遗留下的渣滓。”
被接二连三地拂了面子,男人气急,也顾不上被反应过来的余下二人拦着,大吼出声:“你们懂什么!去外面看看!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