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不仅要看实力、心性,更加要看资历和辈分。”唐孟楠淡淡道。
温绯乐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是现在两人都对此毫无办法。
“我觉得方才那些人中一定有人已经投靠了魔教,”温绯乐锤了一下树,“千万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唐孟楠看他这幅样子,神色也忧心了起来,但愿师父和李意言都能快些醒来。
“温兄,你也别太过忧心,至少现在意言兄并没有被关入牢狱之中,说明无论是作为师父救下的人,还是少华派首席弟子,又或者现在中毒晕倒的情况,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温绯乐本来想说可现在李意言事实上就是仍旧处在被软禁的状态,连绛霭都收走了,如果此时魔教之人再次进攻清水剑派的话,他连还手和自保的方法都没有。
可温绯乐也明白,现在不能怪唐孟楠,唐孟楠也不过是出于好意安慰他罢了。
叹了口气,他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似乎整件事情正在朝着一个所有人都没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秋野明在傍晚时分终于是到达了清水剑派,听说路上遭遇了不少不明人士的攻击。
好在终于是到达了清水剑派,第一时间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来不及处理,秋野明就赶紧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易达祖师处为其诊治。
只是秋野明的眉头却紧紧地蹙了起来,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边上一言不发的自家徒弟宋非夷,“非夷,祖师这几日的症状表现如何?中毒当日的情形又是怎样的?”
宋非夷一五一十照实说了,秋野明捋了捋胡子,“也就是说,意言小友也中毒了?”
周围之人听秋野明仍旧称呼李意言为小友,脸色有些微妙,在他们看来秋野明应该和他们是同一阵营的,方才宋非夷都说了当日的情形,很显然李意言就是有问题。
可秋野明竟然还是明着偏袒,这很显然是在装糊涂呢。
“诸位,且听我一言,祖师爷所中之毒奇诡难测,老夫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在老祖体内的真气在自行抵御毒素的入侵,这是习武之人的正常反应。但是就连我也不敢贸然开药,想来我这徒弟几日就更是如此了……”秋野明慢慢地说着,似乎很是为难。
众人听了,心情也沉重了下去,毕竟易达祖师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无人能比。
现在连整个武林之中水平最高的药师秋野明都不敢贸然开药,那可如何是好?这毒可是魔教奸邪所下,谁知道老祖这样靠自身的真气还能抵御几日。
有人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已经开始盘算退路,要不要带着自己的宗门找个深山老林,躲个一年半载的,看看江湖上的局势变化,再出来。
还有心直口快的人,碍于徐厉前等清水剑派的弟子还在场,所以没有把老祖还能撑几日这样的问题给问出来。
“师父,我观这几日意言的情况,似乎与祖师他老人家的状态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我也说不上来,不如师父也去瞧瞧他的情况,说不定能有些新的发现,也好早日找到治疗祖师的法子。”
宋非夷见在场诸人神色各异,适时提出了这个建议。
“不行,这万万不可!”宋非夷的话刚说出口,秋野明尚且还没有回答,就已经有人跳出来反对了,“那李意言身上有诸多古怪之处,万一到时候趁着诊治的功夫,暗害秋阁主,那我们岂不是更加无人可以依靠了?”
“无妨,”秋野明把易达祖师身上的锦被小心盖好,“若我徒弟所说无误,那李意言现在应当正在昏迷之中,况且,就算是有危险,可若是他二人中的是同一种毒,那说不定当真能找到一些救治的线索,为了祖师,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呢?诸位说是不是?”
现在的当务之急,毕竟是救治易达祖师,听秋野明都这样说了,那众人也没有再反对的理由。
宋非夷悄悄松了口气,和自家师父对了一个眼神。
在去李意言的住处之前,宋非夷先带秋野明去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师父,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您连身上的伤都不处理,就来救治易达祖师呢?虽然祖师是很重要吧,可我看他们对您一点儿都不关心!完全就是因为您的药术,呼来喝去的,不尊重人!”
秋野明看着为自己鸣不平的小徒弟,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非夷,飞云阁在江湖之上并非靠武力立足,而是靠药术,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和别的门派起正面冲突的话,飞云阁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一直以来都与江湖中的宗门广结善缘,就是为了借此来稳固飞云阁在江湖中的地位。”
“可是,我们不是救助了很多厉害的武者吗,他们都欠我们人情呢!那飞云阁有难的时候,自然要来帮啊!”
秋野明还是摇了摇头,“不,非夷,你想错了,我问你,在遇到魔教入侵这样所有人都方寸大乱、自身难保的事情的时候,人家是先顾着自己生存下去,还是去还以前欠下的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