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呜呜呜!”
唐孟楠看出了些什么,“你想让我帮你把嘴里的东西扒出来?”
“呜呜!”
“没门!”
“呜呜呜!”
唐孟楠见他实在挣扎得厉害,似乎有些异样,拿他的腰带把人捆了,然后一使劲儿把鱼干从他的嘴里抽了出来,放在一旁,却见祭品台上只有最上面的盘子空着,也就是说这鱼干是最上等的祭品?
这可真够奇怪的,现杀的猪羊都要排在鱼干后面,还真是很符合纪念河神的仪式特点啊。
却听到方才刚刚帮他把鱼干扒出来的那小子正在拼命干呕,死命扣自己的喉咙,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一样。
“怎么?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唐孟楠还以为是这鱼干用来祭祀,味道并不怎么好,所以这人才这个样子,但是看了一下,发现并不是这样。
“也不至于如此啊。”唐孟楠用剑鞘抵住那人的下巴,“说,你知道些什么?”
那人还想死命抠喉咙,可是碍于唐孟楠的力道只得先说了一句,“那鱼干……那鱼干……被诅咒过!”
说完继续死命抠喉咙。
唐孟楠感到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原本他以为这小子只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好色之徒,最多也就是侵占良家女子罢了,可是怎么连他也说到和诅咒有关的事情呢。
这些难道不是他编出来吓唬村民的吗?
河神、诅咒……
“说清楚,什么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唐孟楠的威逼之下,那小子终于吐露出了实情,他是隔壁村子的,偶尔会来这个村子卖一些自己种的蔬果,或者是从山中采摘的蘑菇等等。
七年前,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一桩怪事,突然有一个晚上,不但下暴雨,而且还有很多鱼被冲到了河岸上,这下不用打鱼就有鱼吃,河岸上的鱼都被村民们给捡了个干净。
他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刚刚走到村子的外围,远远地就听到村子里的人在说这件事情。
于是,他也跟了上去,在比较隐蔽的一段河滩上果然捡到了不少鱼,当时他连东西都没心思卖,捡了满满一箩筐回去。
因为他是外村人,这河岸就在这个村子里,默认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这个村子的,所以他偷偷摸摸地就赶紧回了家。
可是那日他想着自己摘来的菜还没吃,鱼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着慢慢吃,可以晒成鱼干,切一点切一点来吃,先把自己早上赶摘的菜吃了,也没有卖掉,所以有很多,午饭和晚饭两顿都没吃完。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听说了隔壁村子死了人的消息,隔壁离了好几十里地的村子,都有人赶去凑热闹。
没成想,那死了的人大多晚饭都吃了鱼,再一想那鱼是莫名其妙被冲上河岸的,而且冲上河岸的时候都已经死了。
只不过乡下人,节俭,所以捡来自己家吃了也没什么,兴许只不过是昨夜的鱼下得太大了,那些平日里躲在清水河河底河床淤泥中的鱼都被冲了出来,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儿。
可是他知道,那鱼必然有问题,后来那村子里面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奇怪的事情,比如有出生的孩子天生眼瞎,虚弱非常。
还有不少人莫名其妙地跌了一跤,腿就断了,然后养了半年,也没见这腿好起来,最后受不了断腿之痛,又担心连累家人,而自杀了。
这件事情过去好久了,他那天捡回来的鱼一点儿都没吃,而是都晒成了鱼干,他直觉这鱼铁定不能吃。
那事以后,周围的村子就不和那个村子的人往来了,那村里的人口也逐渐减少,有很多空置的房子。
而他原先想靠卖菜为生,谁知赚的一些钱在城里的赌坊里输完了,他就动起了那些鱼干的歪脑筋。
他也把鱼干拿去给城里的大夫瞧过,说是自己吃这个鱼干吃出了问题,可是城里的大夫都说这鱼干很正常,没有问题,那村民们是怎么死的,所以这鱼干必然是收到了诅咒。
于是他就把自己家里的鱼干串起来,在晚上的时候挂在了那村村民的家家户户的门口,当村民们再次为当年的往事和哪些莫名其妙死去的人而惊慌不已的时候,他谎称自己收到了河神的托梦,因为这个村子里面的人误食了河神的手下,对河神大不敬,所以才降下惩罚。
那雨夜的鱼是对村民们的考验,没想到整个村子竟然有这么多贪得无厌的人,所以只有举行祭祀河神的仪式,才能免除惩罚。
他也就借此顺理成章地享受着这个村子的供奉,每个月的那个雨夜都要举行祭祀仪式。
唐孟楠听到这里,雨夜,立刻让他想到了李意言被清水剑派所追击的那个夜晚,鱼干,死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发现。
他又转身看了看供品桌,发现方才自己匆匆扫了一眼,所以看得并不仔细,那鱼干分明不是贡品,而是放在所有贡品的最上方,是河神的化身,也就是说是被供奉香火的!
“真是一塌糊涂!可笑至极!”
唐孟楠心中实在气愤,没想到与李意言有关的线索,竟然就在清水山脉中这个小小的村庄隐藏了这么久,也从侧面可以看出来清水剑派对于自己下辖的地方实在是漠不关心。
“你跟我走!”
他一提那人的领子,抓着他离开了这个村庄。
找了个最近的镇子,给宋非夷修书一封,希望他能暗中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