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亭抱着防辐射铅盒从祠堂侧门溜出来时,正撞见柳梦的旗袍角扫过月洞门。她一个急刹车躲到银杏树后。
柳梦推门的手顿了顿,突然从手包里掏出把枪。常溪亭差点被巧克力呛死,这特么是豪门贵妇该带的玩意?她屏息看着柳梦用枪管顶开雕花木门,突然觉得后脖颈发凉——解雨臣那狐狸绝对早算到这一幕!
祠堂内,解雨臣正擦拭祖宗牌位,听到枪栓声头也不回:"柳姨,您当年用这把勃朗宁打穿三叔公的轿子时,可没这么犹豫。"
"少跟我扯闲篇。"柳梦的枪口微微发颤,"解千迷说你在西山动了七星棺,把我儿的玉璧......"
"他是说这个?"解雨臣突然甩出一个绸缎包裹,柳梦猛地往前一步,绸缎包落地散开,七枚翡翠耳坠叮叮当当落在供桌上——每枚内侧都刻着同样的生辰八字,连朱砂沁色都与她手中这枚分毫不差。
"当年七星借运局启动时,您儿子确实被选为阵眼。"解雨臣用脚尖拨开其中一枚耳坠,"但您找到的这个——"他弯腰拾起柳梦手中的耳坠,指腹擦过边缘细微的机括纹路,"是我请长沙老匠人仿的,真正的那枚......"他忽然甩出袖中匕首,寒光闪过,牌位后的暗格应声弹开。
暗格里躺着半块碎裂的玉璧,璧上生辰八字正与耳坠对应。柳梦踉跄着扑过去,指尖刚触到玉璧便触电般缩回——那些刻痕里渗出的暗红,分明是干涸的童男血。
"解家祖训,七星局每七十年重启一次。"解雨臣的戏腔在空荡的祠堂回响,"1928年我爷爷毁过一次,1980年解连环又毁一次。七星局的阵眼要用至亲血脉激活,而您儿子夭折那晚......"
"所以他们用我儿的命格填了阵眼!"柳梦突然尖叫着抓起玉璧要摔,却被解雨臣扣住手腕。
"摔了它,您儿子就真成孤魂野鬼了。"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青铜罗盘,玉璧放入瞬间,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当年解连环把七块主阵玉璧分别藏在北斗七墓,这块本该在第七星棺椁里。"他突然轻笑,"您猜是谁把它挪到西山墓的?"
柳梦瞳孔骤缩,牌位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个人——解千迷拄着鎏金拐杖,脸上还带着墓道里蹭的灰:"当年解连环去海底墓,不就是为了保你这小崽子?如今倒来装圣人?"
"比不上千迷叔,拿夭折侄儿的命格补自家财运。"解雨臣突然甩出叠账本,1993年的汇款记录上赫然是解千迷的私章,"缅甸那三条走私线,您用七星局的幌子吞了多少钱?"
柳梦突然抄起供桌上的香炉砸向解千迷:"畜生! "
解千迷避开飞溅的香灰,闪身出了祠堂,声音远远飘回来:“少当家,这只是事情的开始,想拿回解家的掌控权,可没这么简单。“
解雨臣没有理会,把哭瘫的柳梦扶到太师椅上:"解千迷交上来的盘□□给您,条件是——"他指尖点了点账本,"把解千迷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名单给我。"
柳梦颤抖着从旗袍暗袋摸出张泛黄名单,突然笑出了泪:"你和你爹一样,连死人都算计。"她摩挲着玉璧上的血痕,"但至少......至少我儿不用再当解家的提线木偶了。"
祠堂外的银杏突然沙沙作响,解雨臣对着月光举起仿制耳坠:"赝品比真品干净,不是吗?"他转身时,衣服下摆扫过满地翡翠,像扫落一局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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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
常溪亭蹲在解家藏书阁的樟木箱上,嘴里叼着巧克力棒,膝盖上摊着本《天工开物》。脚边的帛书用幻灯片投影仪投在泛黄墙布上,笔记本电脑循环播放着父亲考古日志的加密音频。
"第47秒有鸟叫声......第3分12秒的咳嗽声......"她突然抓起激光笔在帛书上画圈,"解雨臣!你爹当年下墓还带八哥?"
阁楼暗门吱呀开启,解雨臣拎着食盒倚在门边:"那是摩尔斯电码的干扰音。"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青铜鸟尊,"1943年德国造的录音设备,现在潘家园还能淘到配件。"
常溪亭差点被巧克力噎死:"你们家祖传的盗墓设备还挺与时俱进?"她突然把帛书拍在桌上,震得幻灯片机"咣当"乱晃,"这北斗第七星的坐标,和我爸最后出现的位置相差三十海里!"
解雨臣用筷子夹起块豌豆黄,顺手从食盒底层抽出张发霉的海图:"听说过幽灵岛吗?涨潮时沉入海底,退潮时浮出水面。"他忽然用筷子尖在甜点上戳出七个孔洞,"你父亲他们......可能找到了移动的七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