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卡尔文摸索着抓乱了自己的金发,素来工整的拉文克劳领结歪成麻花,他咬牙切齿的看我。“管管你召唤出来的小东西!”
我枕着《拨开迷雾看未来》躺在他们中间,抬脚踹飞试图偷吃比比多味豆的飞马座:“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瓦伦斯天文马戏团。”
话音未落,双子座突然分裂成二十个迷你查尔斯,齐声唱着荒腔走板的《分院帽狂想曲》。
艾塔笑得滚到望远镜支架下,龙皮靴跟踢翻了装蟑螂堆的锡盒。巧克力蛙趁机起义,在卡尔文雪白的衬衫上踩出可可脚印。“抓住那只戈德里克!”查尔斯扑过去时被自己施过膨胀咒的鞋带绊倒,整个人摔进星云图里,把室女座撞成了爆炸头。
“你们见过会打嗝的北极星吗?”我摸出偷藏的费力拔烟火,火星溅到穹顶的瞬间,整个星空开始跳踢踏舞。大熊座和小熊座勾肩搭背跳起爱尔兰吉格舞,天琴座的琴弦崩了查尔斯一脸金粉。
卡尔文终于放弃拯救课本,屈尊降贵加入混战。他用变形术把摩羯座的犄角变成话筒,清唱起《胖修士醉酒谣》,这让我感觉惶恐,因为我从没想过卡尔文会陪着我们玩乐,我想婉拒,但他唱的实在是难听,我和艾塔,查尔斯笑作一团,但貌似卡尔文不知道我们笑的是他。
马琳把蛇夫座拧成麻花辫,发梢系着从查尔斯鞋里抽出来的鞋带,查尔斯正试图教仙女座跳霹雳舞,袍子后摆被天狼星叼着当磨牙棒。
当玛格丽特的油灯在楼下晃第三圈时,我们瘫倒在星象仪的阴影里喘息。查尔斯的袍子变成了一块惨不忍睹的艺术品,金粉与战损风的结合让我们大开眼界。
我觉得我们笑的太厉害了,以至于我看到纽扣都觉得他们在用妖精语讲冷笑话,艾塔的黑发里缠着金牛座的鼻环,随呼吸起伏叮当作响。卡尔文的金发落满星尘,像撒了糖霜的蜂蜜蛋糕。
“说真的,”我捅了捅身边装睡的查尔斯,“你给天秤座施的增肥咒什么时候失效?它看起来像吃了十块奶油司康的皮皮鬼。”
艾塔突然翻身压住我的袍角,指尖还粘着覆盆子果酱:“赌十个加隆,明天魔咒课弗立维教授会发现他的水晶球在跳康康舞。”
“我赌十五个,”卡尔文闭着眼睛举手,袖口滑落的星图缠上马琳的脚踝,但天文塔的修缮费应该算在瓦伦斯头上。”
我大惊失色,“那是弗立维教授的水晶球?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一群刻薄无情的家伙!”
查尔斯发出猪哼般的笑声,被艾塔用馅饼堵住嘴。夜风裹挟着温室的月光花掠过天台,我们像四块被太阳晒化的太妃糖,在毛毯上摊成乱七八糟的形状。双子座还在头顶表演分身术,分裂出的光点坠落成一场不会凉的流星雨。
“喂,”艾塔的脚趾戳了戳我的腰,“毕业后真要去当游吟诗人?”
“是魔药游侠。”我拍开飞过来偷听的仙后座,“专门给美人鱼治脱发,给吸血鬼调防晒霜。”
查尔斯突然坐起来,惊飞了正在他肚皮上筑巢的乌鸦座:“我要在赫奇帕奇休息室开赌场!用曼德拉草当筹码!”
“然后被斯普劳特教授种进花盆。”卡尔文精准预言,顺手用天鹰座的羽毛给查尔斯编了顶蠢帽子。艾塔的黑发扫过我的鼻尖,带着姜饼屋的暖香:“那我就去当魁地奇解说员——‘金探子正在亲吻追球手的屁股!’”
我们笑作一团,震得巨蟹座钳子里的水晶球叮咚作响。查尔斯滚进星云漩涡时带翻了天文日志,墨水瓶在羊皮纸上晕染出银河。卡尔文用最后一丝理智给众人施了保暖咒,结果把猎户座的腰带变成了毛绒围巾。
我猜他吃酒心巧克力把自己搞醉了。
当晨曦的第一滴金液渗进穹顶时,艾塔的脚搭在查尔斯脸上,我的手拽着卡尔文的领带,查尔斯的胳膊横在仙女座胸前,毛毯半挂不挂的搭在身上。星座们悄悄回归原位,用星辉给我们盖上透光的被。乌鸦座偷走最后半块馅饼,在晨雾里划出油乎乎的飞行轨迹。
楼下传来早课钟声,惊醒了在卡尔文袖口安家的天琴座。琴弦轻颤的余韵里,四个少年依然蜷缩在星与梦的褶皱中,袍角纠缠成解不开的结。晨光为查尔斯的蠢帽子镀金时,艾塔的梦话正顺着发丝流淌:“…金色飞贼...蘸草莓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