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的嚎叫突然逼近,斯内普起身大步向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我忍着情绪一拳砸在了斯内普的脸上,他晕了过去。我和詹姆斯对视片刻,他攥拳捶了下我的肩头:“干得漂亮,兄弟。”
我不想问为什么要把斯内普拉到这里来,也不想去问莱姆斯的事,我无比后悔今晚会跟上来的举动。
随后詹姆斯和我左右一起拽着斯内普的的胳膊往城堡方向走去。月光在云层后忽明忽暗,斯内普朦胧的睁开眼,喘息混着恶毒的诅咒:“你以为自己在保护朋友?你正在把整个霍格沃茨拖入地狱,瓦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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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翼的消毒水味刺得人眼眶发酸。庞弗雷夫人治疗斯内普时,我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指节发呆。治疗师没有追问伤痕的来历,但斯内普那抹冷笑比狼人的獠牙更令人胆寒。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在格兰芬多塔楼外截住浑身是伤的掠夺者们,准确来说,只有詹姆斯和莱姆斯又伤。莱姆斯已经恢复人形,惨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兽毛和被我攻击过的伤痕,詹姆正用止血咒处理他肋间的抓伤。
“我知道了,他也知道了。”我的声音在晨雾中发颤。
西里斯把玩着詹姆斯送他的匕首,银器在指尖翻飞如蝶却陡然一顿,他抬眼看我,我不像詹姆斯和斯内普那样伤痕累累,但憔悴和小臂上的疤痕却彰示着话语的真实性。
莱姆斯走到了我的面前,未愈的声带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哑,“我很抱歉…”
我原本以为我会说,没关系,我很高兴成为你秘密的共享者,我不会因为狼人的身份而疏远你。结果到了嘴边却成了沉默,莱姆斯的眼睫微微颤动,受伤的神情肉眼可见。
我抿了抿嘴,向前一步拥抱住了那个受伤的大男孩儿。滚烫的躯体在此刻叠交一颗难言的火种在心头埋下,莱姆斯眼眶湿润了片刻,将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我的肩颈,我感受他胸膛的震颤,随即长长的叹息。
“莱姆斯,我希望你爱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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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刺破天际时,我和掠夺者们达成了危险的共识。当我将遗忘剂混入斯内普的早餐南瓜汁时,手腕抖得几乎握不住药瓶,我在心底无数次的念叨,放轻松点儿,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只让他最近健忘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礼堂穹顶的星空壁画正在褪色,就像我正在玷污的某些东西。
变形课教室的铜镜映出我泛青的眼圈,镜中忽然浮现斯内普的口型:“我等着看你堕落。”我猛地转身,只看见洛尔坎·德维尔倚在后门,斯莱特林徽章在他胸前闪着冷光。
“需要帮助吗?”他把玩着蛇纹怀表,去年圣诞夜的伦敦灯火在表盘流转,“有时候,斯莱特林的方式更有效率。”
我摔门而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走廊铠甲映出无数个扭曲的我,每个都在低语:你已经跨过那条线了。魔药袋里的迷惑剂贴着大腿发烫,仿佛在嘲笑拉文克劳冠冕上的箴言——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禁林边缘的打人柳仍在无声控诉,折断的枝条像伸向天空的枯骨。我蹲下身,在泥土里找到半片染血的狼毛,月光花汁液正在将它腐蚀成灰烬,我眼前无数次闪过斯内普喝下那杯南瓜汁的场景,耳边却又在萦绕西里斯布莱克说过的话:“那是他罪有应得。”
我并不赞成,但为了莱姆斯。我头痛欲裂,远处传来夜骐的悲鸣,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听见的哀歌。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我浑身紧绷,但来人身上带着图书馆羊皮纸的沉香。卡尔文的金发在月光下宛如流动的秘银,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将止血药膏轻轻放在我血肉模糊的指节旁。
“艾塔今天占卜出一句话,”他望着禁林深处翻涌的雾气,“有些秘密比诅咒更致命。”
我握紧药膏,指甲缝里的血渣刺得生疼。晨雾漫过脚踝时,我终于哭了出来。卡尔文的沉默比任何安慰都仁慈,他坐在了我的身边轻轻拍打微微颤粟的肩膀,他始终没有指出我的袍角还沾着打人柳的汁液——那种只有每月满月才会分泌的猩红树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