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通过面前的人,他就能找到她。
袂习惯性地将达里恩上下打量了一遍。他肩膀小幅度前倾,神经紧绷,手不自然地点了点肘,更令人在意的是……这股隐隐约约的敌意刺得他后背生疼。
他们关系匪浅,而单纯的交易关系又怎能让面前的这个家伙说出心里话呢?
袂拇指摩挲下巴,心里起了坏心思。
“三个月前,我们分手了。”
柳莳萌:你?
“但我非常后悔,当时不应该过分怀疑她,还对她说出那种话。”他眼角有泪光闪过,表现得非常难过。
柳莳萌:我淦???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她气不过,撸着袖管子从达里恩身后走出来。
当着当事人的面造谣,这种事情她还是头一次碰见。
柳莳萌玩游戏最痛恨空口白牙胡乱造谣的人。她此生有过无数条底线,其中之一便是:造谣别人,她管不着;造谣到她姑奶奶暴躁柳如是头上,她今天就要匡扶正义,替自己正名!
没想到想找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袂喜形于色。
“可算找到你了,亲爱的女士。”
他抓住柳莳萌的手,小声道:“我就知道交易信息不可能出错。”
“你早说自己在这里,我就不必大费周折地找人问了。”
达里恩只是皱眉抿唇,没打算多说什么,毕竟,好朋友之间来往,拉拉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当袂揽过柳莳萌的肩膀后,他皱了下眉头。
“你来找我干什么?”柳莳萌警惕道。
“说完委托的剩余内容。”
他们从刚刚开始就感受到一股恐怖的视线游离在周围,像身旁存在一条搁浅的鲨鱼,危险如影随形,但也不至于致命。
片刻后,达里恩走上前,将袂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抬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是什么,曾经又聚在一起做了什么,但你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
“真烦。”
“你到底是谁?”袂额头的青筋跳起。
除了父皇外,袂还是头一次被别人说教。
他顶开达里恩,将他推到货架上,拉起,再大力推到货架上,直到货架上的罐头商品全部滚落在地。
袂不爽道:“我想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啊?哦,我不妨来猜猜看,你是女士的监护人?可是我和女士在做的事情,她的监护人不可能不知道吧。但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
空气安静得可怕,气氛降至冰点。
突然,达里恩屈指,在他的肩膀上轻敲了两下,袂的左手突然没了一半力气,指尖传来像是小束密集电流穿梭过的麻痹感。
“你赖以生存的熔炉之心,也有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不重要。对我而言,你们的关系无关紧要,你们在做的事情也与我无关,但是……”
他的眼睛幽深而冷冽,仿佛能够洞穿身体。
“一个张口闭口叫唤女士的人,却没有注意到女士脸上惊恐的表情,光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把你看作流氓直接赶出红月门外了。”
达里恩往下瞥看:“还不松手?”
袂手指微动,他还想做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松开手。
***
“你……”
在他们对峙期间,勤勤恳恳的店员柳莳萌把罐头商品都捡起来放在前台,完事后,她迟疑着开口。
凝固许久的空气因为一个字重新开始流动。
柳莳萌很想问问达里恩,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很惊恐的?她还想假装两个人是好朋友,瞒过达里恩的眼睛呢。
我的演技真有那么差吗?柳莳萌撇嘴心道,但当她走近后,想法立刻烟消云散。
“你先冷静一下……”
达里恩:“我很冷静。”
“呃,真的吗?”
“你怀疑我做什么?我没必要骗你。”
一脸平静的达里恩报复似的把袂推到了加长礼宾车的车门上,“哐当”一声,袂身后的车门掉了。想都不用想,这股力气绝对很大。
但达里恩又分出注意力瞥看他一眼,拍掉手上的灰尘,淡淡解释道:“看来这辆车的质量不怎么好。”
柳莳萌从来没见过达里恩出现“已读乱回”的情况,她断定:现在的他绝对不是一个能友好沟通的状态。
她终于明白了这种萦绕在心头的心虚感觉是什么。
——是狗血黄金八点档!
这不正是早出晚归的妻子不幸被丈夫撞见外/遇,遂怀疑其出轨,并连同假象对象捉奸在床的感觉吗?
柳莳萌整个人慢吞吞地龟缩进衣服里,她冤,她枉,她心里比哑巴吃黄连还苦!
“他刚刚是在利用你呢,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她的食指指尖犹豫着触碰上他的小指。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