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秦睿受不了冲天的酒气和香水味,站起身准备回酒店。
沈涂见他要走,胆子大了不少,摇摇晃晃的揽住他的肩膀,“你说说你,不抽烟也不喝酒,以后怎么跟人家周旋,再看看江侗,看看人家多圆滑……”
“要不你把他带走吧,给黑白无常省事,也给我省事了。”秦睿一本正经的说。
“哈哈,沈爷,真没想到这小哥还是这么一个风趣的人呢。”
卡座里的美女们以为秦睿在开玩笑,纷纷打趣他。
“诶,我就是看着当年他胆子大,那么多孩子就他没哭,适合做我徒弟,但是啊,沈爷我杏林满天下,不缺眼前这一个,”沈涂拿着酒瓶子指了指秦睿,“这么多年没见,能不能给哥儿几个一个面子,别这么扫兴。”
秦睿舌尖顶了顶发痒的后槽牙,接过沈涂挑衅的话头,夺过他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烈酒入喉。
“小爷好酒量!”沈涂连连夸赞,四周立刻响起欢呼声。
秦睿凑近,对他邪魅一笑,幽深的眼眸埋在黑暗中,“这酒跟嵇康酒比起来差远了,下回请一些上档次的。”
“你又喝不醉。”沈涂避开他的眼睛,语气不由得弱了下去。
“不好意思,现在肉体凡胎。”秦睿提醒了一句。
妈的,忘了这茬,沈涂闹腾的心理凉了半截,上次秦睿喝醉后把尸山的妖兽刷新了一遍,他咽了下口水,朝一旁正跟人优雅聊天的郁垒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郁垒看了他一眼,直接扭过脸装无视。
“我靠,”沈涂暗骂一句,对秦睿歉意的笑道:“小爷,你醉了吗?你醉了的话,我可就要当月老了。”
热衷于给人介绍对象。
秦睿微微挑眉,继续陪他玩:“沈爷这杯酒我可是喝了哦,能放我回家了吗?月老姻缘什么的,沈爷自个儿留着享用吧。”
他说这话时,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双瞳蒙着醉酒的水雾,在灯火阑珊的映?下颇有几分无辜脆弱,勾得人心尖直颤。
不过沈涂跟他认识几千年了,初见时的惊艳早就没了。
他抿了抿嘴唇,伸手把沙发里的郁垒拽了起来,“送佛送到西,送小爷回酒店吧。”
“沈爷,您才待了多久了就要走,多留一会儿嘛。”一群莺莺燕燕不依不饶的拉着沈涂不让他走。
“我哪儿舍得我的宝贝们呦,你们先喝着昂,我先送哥们回家,孩子还小呢,一个人回去我们不放心。”沈涂声音娇媚,甜得腻死人,一双桃花眼笑得像轮月牙。
秦睿跟郁垒对他这幅拈花惹草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先行一步离开从人少的地方走,进了一条走廊沈涂才跟上。
“你俩蹿那么快……哦呦!”
喝太多酒的脑子有些昏沉,他只顾低着头往前冲,一个不留神脑袋撞上了郁垒的后背,他揉着撞疼的脑门抬起头,“怎么回事啊?”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三人身上,酒意顿时消了大半。
陆嘉长发拢起,站得笔直,疲惫的眼眸带着一丝惊愕,修长手指间夹着抽了一半的烟,烟灰丝丝缕缕落在地。
一个衣着得体,面庞柔和俊美的男人,也用同样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们,僵在脸上的笑容莫名有些扭曲。
若这男人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他们看见了这人的真身——
一只体型优美翩跹翻飞的凤凰飞舞在空中,柔软纤长的尾羽洒下点点星光。
三十三重天上的凤凰,恐怕只有月老了。
秦睿却盯着陆嘉身后模样妖冶的男人,目光落在他揽在陆嘉手臂上的那只手时,眸光利得像把刀,恨不得把这人剥皮抽筋。
知道月老没个正形,没想到拉业绩拉到他眼巴前儿了!
刚搞走一个又来一个!
男人被满脸寒气的陆嘉吓得身子一哆嗦,手上的力度下意识收紧,把陆嘉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秦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下颚线绷得死紧。
陆嘉打量了一下沈涂和郁垒,一个看上去仪表堂堂,一个染着粉毛吊儿郎当像个街溜子,俩人风格迥异完全不像一类人,秦睿是什么时候有这些朋友的?他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在这?”
秦睿率先开口,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话充斥着浓浓的怨气。
郁垒诧异的皱眉盯着秦睿,他恍惚间记得秦睿吃火锅的时候可是很大度的支持陆嘉找个对象,并且无关性别,怎么真到陆嘉身边有了别人,他就接受不了了?
陆嘉不动声色将手臂抽了回来,毕竟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弟看见自己的性取向。
“陪朋友来喝酒,来。”陆嘉对他招了招手。
夹着烟的手指像唤小狗似的动了两下,秦睿身上的戾气消退了不少,眼神都柔和了,他立马走了过去。
给旁边那俩人看呆了。
“这位是堂哥沐呈,没少接济过咱们。”陆嘉给秦睿介绍道。
“啊~”秦睿眉毛一扬,朝他伸出手,“第一次见面,谢谢堂哥照顾。”
沐呈讪笑着伸出手同他握紧,下一秒,脸上肌肉抖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都……都是一家人嘛。”
说完之后立马抽回手在背后甩了两下。
奶奶的,手都要被他捏碎了,怎么碰上这位爷了,忒倒霉。
“接济?什么时候啊?”秦睿问陆嘉。
“你两三岁的时候,后来也有,这次来北京专程来感谢人家的。”陆嘉露出一抹不失和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