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我不愿说之事,你打死我也一样!”
渡如何此时方得插言:“好友。”然而虽是开口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得又沉默下去,半晌道:“三思啊。”
楼韦至驮一直将野胡禅压在地上,神色莫明,既不见预想中的愤怒,也非打算轻轻放过的模样,饶是野胡禅自认一身硬骨头,心下也有些惴惴起来。气氛一时僵持起来,直至楼至韦驮将金刚轮踢开,叹道:“罢了。”
野胡禅一把从地上跳起来,惊愕道:“臭……你不打我了?”这与预想中的情形也差别太大了,他那脑袋瓜子又素来很有些天马行空,脑中转了个圈,嘴也没个把门的:“臭老秃,你在佛乡近千年,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楼至韦驮并不接话,只道:“你的性子我最清楚,左右已经如此,你也不想就此回头,爱练便练吧,只要本心不变,总会归途。若是心性有移,自有我在,便如你愿吧。”野胡禅大皱其眉:“什么意思?我若心性变了,你便要将我斩了吗?”
楼至韦驮背身不再看他,“去吧。”野胡禅见他不欲再说,也不纠缠:“若真有那一天,可是各凭本事了,哈哈哈哈哈。”说完飞身踏上金刚轮,漫吟道:“苦海算什么,孽海才够味,无情枉佛称,有情弥陀醉。”大笑离开。
见野胡禅走远,楼至韦驮才与渡如何道:“好友,吾正有一事要拜托你,且回去说吧。”他此时脸色已很有些不好,当先一步回善恶归源,待渡如何随后跟来,便见他于佛像下盘坐,正自运功,一缕似有似无的魔气弥漫周身,令她色变,当即便想赞功以助,却不想被护体佛气弹开。
待楼至韦驮调息完毕,渡如何立刻问道:“好友,怎会如此?”
“天之厉乃是吾平生所见罕有之敌手,要将之封印,付出如此代价,已算是很不错了。”楼韦至驮抬手止住渡如何疑问,“如今邪氛迟迟不能尽除,吾功体已损,实不该再担天之佛之名,吾已修书一封,还请好友带往佛乡。”
“如此重要之事,为何汝不亲往说明?蕴果谛魂呢,他亦知晓此事吗?”
“此事,在天竞鏖锋事毕后吾已同蕴果谛魂亲往深阙说明,并自请卸下天之佛称号,然而当时除审座外,佛铸与师座慧座并未同意。蕴果谛魂亦为佛乡地藏圣者,如今回转龠胜明峦养伤,同时还需处理封印后续,若为此事让他再上佛乡,恐怕又要多出几番纠葛,不会顺利。因此,吾思索再三,恐怕唯有仰赖好友你了。”
渡如何十分担心他,“此事吾便走上一遭,早前吾便不赞同你承接如此重担。负业法门本如行于无间之边,如今你功体有损,吾所虑者,乃是你所负罪业,恐噬心智。”
楼至韦驮将书信与进入佛乡封印之佛印交予她:“好友不必担忧太过,吾之心性轻易不可撼动,待了却这一桩心事,再无挂碍,便可专心于修复功体,以待来日。如今佛乡已封,须此印不得进出,好友切记。”
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以杀渡航罢了,渡如何暗自叹气,由此天之厉之性恶可见一般。可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一助,渡如何打定主义,待佛乡事了,便去一会蕴果谛魂。
楼至韦驮告辞后仍回青芜堤,他自动过武后便一直隐有不适,然而之前却是确认魔元稳定方才外出走动,也不知有何变故。
待回去后静心一观,方知魔元之意识竟已开始自铸其身,思及前生,自己一直以为乃是邪气与佛气相抗难以拔除之故,也实在是无知得有些可笑了。他自安心下来,专心调息修养,却不想未过不久蕴果谛魂竟突然到来,“至佛,蕴果谛魂今日特来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