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路上互相交换了一下所得信息,缉仲言道此来苦境别无所获,只发现秽蛆竟有吞瘴吐清之效,然而它长得实在太慢,没什么大用。缎君衡则道:“非也,并非秽蛆长得慢,实在是对环境挑剔得厉害。”他将随身带着的那只取出,“这只吾曾交于天之佛,待再见时它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缉仲一瞧那只秽蛆也是大惊:“居然长得如此快。”伸手去碰那秽蛆头前生的触角,秽蛆显得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半卧在缎君衡手上将触角都缩了起来,缎君衡想起它在灵山时爬得活泼泼的模样,同缉仲说:“不止如此,它在天之佛处十分活泼好动,现在一离了那里,便同在你那里时没什么不同了。”
缉仲皱起眉头:“恶脏坑里出来的生物居然喜爱圣灵之气,我倒是听过秽由净出净从秽生的说法,看来恶脏坑有必要再去一趟。上次实在九死一生,竟将这些都疏忽了。”
两人交换过信息便匆匆赶路,待走到无向经纬,缎君衡抱着十九去到水嫣柔墓前:“数次匆匆而过不及详叙,我知你心心念念不肯离开。现在十九已经安稳,你且看一看,也算我对你的交待。待心事一了便早入轮回吧,困缚于此,于你于他,都无益处。”
他的灵力随话语逸散而出,灵光聚散间凝出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形,水嫣柔正靠在战天刃怀中满目期盼,两人仍是鲜血淋漓的模样,待见到缎君衡怀中的十九,终于流下泪来。那泪先是浓红血色,又渐至清透,随着泪水两人形貌也由惨烈死相转为生相。本来安稳睡着的十九也似有感,忽而双眼睁开,鬼瞳金芒流转间映出两人身影,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看水嫣柔同战天刃伸出手虚虚在他脸上拂过,未几魂魄便皆散作灵光相缠着远去了。
缎君衡见十九眼中亦流下泪来,十分心疼:“唉,十九放心吧,你父母魂魄中已寄与我之灵识,此后当顺遂如意,下一世平安相守无虑。你瞧他们见你平安,也放下心来了。”
缉仲偏偏在一旁道:“啧,也就你总爱做这吃力不讨好的老好人。这小孩儿现在才巴掌大,哪可能记得。”
缎君衡替十九擦擦脸,看他那双鬼瞳流过泪后又慢慢合起,“我也不希望他记得,不记得,以后才能过得快乐一些。”
待两人回返,便发现中阴界中不管如何,总是沾染了宙王即将大婚的喜气,虽然红潮仍旧肆虐,气氛却是较之往日松快了些。毕竟在红潮与宙王的高压统治之下,这喘口气的机会实在太过难得。
王庭中如今更是处处张灯结彩,极尽奢华绯糜之风,宙王难得的好心情,端着酒杯看下面小兵奔忙,“朕难得一次大婚,你们可不要搞砸了,谁要是敢坏事,朕就在大婚时把他射到天上炸成烟花。”他摸着下巴试想了一下,“嗯,想一想似乎这样更符合朕的身份和喜好啊,朕高兴也可以这样搞一搞。”
底下的小兵们冷汗浃背两股战战,正当惴惴不安时忽听仙乐似的声音传来:“臣缎君衡求见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