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君衡同缉仲最终仍是去了恶脏坑一探究竟,无论如何,红潮已是迫在眉睫的弥天大祸。
恶脏坑一行惊险万分,秽气滋长易生阴邪诡物,饶是两人实力超群也应付得有些狼狈,待到深入腹地,却是阴邪绝迹,然而秽气翻涌不绝,将四周都裹进沉郁浓重的黑暗里。两人运起灵力细心查看,秽蛆三三两两的爬于地面,都是那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同缉仲带出去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两人并不气馁,慢慢的搜索前行,终于发现有一处的秽蛆生得大些,他们将秽蛆移开,那些秽蛆便似被惊动了一般又纷纷爬过来,在几次三番被打搅后,甚至仰起了脑袋,显出了些凶性。
两人一见便知大约就是此地了,缉仲运起灵力将那些秽蛆都罩进气场里隔开,再同缎君衡一道将秽气逼开,这秽气沉积数千载,委实厚重,不过破开丈许方圆就已额间见汗,周遭压力几如巨山,而就在这小小的方圆之地内,圣龙之气终于不再受秽气压制,现出夺目异彩。
缎君衡和缉仲对看一眼,两人飞速结印撑起结界,避免龙气再被秽气压制,同时也免去外散之渝,缉仲一招手,被他笼住的秽蛆便滴溜溜的飞进他手里,他将那些秽蛆都放进龙气中,那些秽蛆便如同受了刺激一般,飞速的爬来爬去,摇头摆尾,眼见着活泼好动起来。
缉仲叹道:“净秽相生,果然如此。可叹我钻了百年的牛角尖,竟然现在才知道。而且龙气为真,可见那手札所记不虚,缎灵狩,你可想好该怎么办了?”
缎君衡本来正看着满地乱爬的秽蛆有些怔仲,闻言摇头叹息道:“不知道,现在我脑子里乱得很,这秽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长到需要的数量,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缉仲耸肩,“随便你吧,也就你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却偏偏是个操心奔波的劳苦命。我会暂时留在此地观察,外间的周旋还是要劳烦你了。这恶脏坑的通路已经清理过一遍,想必缎灵狩已能应付。”
缎君衡点头答应:“这是自然,如此吾便先离开了。”
缉仲等到缎君衡走远了,方才感概:“看来曾经是我将你瞧得偏了,只是你这样殚精竭虑,将来也不知有几人能念你的好,反正绝不会是宙王,唉。”他捡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身边那边秽蛆爬来爬去,“但愿日后一切尘埃落定,你也能全身而退吧。”
缎君衡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十九明显的有些消沉,他本来就少言寡语,现在话就更少了,以前同他说话,他还能给点儿回应,如今则是连一个“嗯”字都金贵得几乎听不到了。
质辛面对这样的闷葫芦,居然是难得的好脾气,整日陪在左右。这天午后,两人也无心练剑,懒懒的坐成一堆。质辛摊开四肢晒太阳,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感觉十九有动静,睁开一边的眼睛一瞅,就见十九已经坐起来,正伸着脖子往远处看,然后就猛的跳将起来,白发束起的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就跟个兔子似的跑远了。质辛翻身伸个懒腰,喃喃道:“总算是回来了。”便闭上眼睛接着睡自己的。
方丈雨卷楼
海蟾尊频频外出降妖伏魔,凭着杀伐决断不留情面的明快作风迅速为自己累积起了深厚人脉,这些人乐意为他所驱使,并竭尽全力为他所用,这令他心底里难以遏止的升起了些飘飘然的念头,仿佛已经看到楼主之位在向他招手了。
然而地之厉的威胁始终蛰伏在暗影里,随时会成为猎物的预感如影随形的跟随他,正是这令人讨厌的感觉才没令他真正得意忘形起来。这期间他又抽空去过龠胜明峦,在与魑岳几番商议后,终于决定不与雷之厉通消息,如此即使事情败露,至少还能留下后手,也能免去咎殃这个意外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