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楼至韦驮已经抬手止住了他,“天之厉即将复出不假,然而厉族已然势微,元种八厉也已不齐不足为惧,明峦之力已足可应付。至于天之厉,非天地五气不得杀之,人再多也无用。”
蕴果谛魂仍是忧心未祛,“虽是如此,但缠斗近千年,天之厉实在不好相与,若是两败俱伤,也实在得不偿失。”
楼至韦驮却不萦于心,“到时,可就劳烦好友为吾多多掠阵了。说来,倒也不是全无助力,别忘了质辛。”
听到质辛名字,显然超出蕴果谛魂预料,他怔怔片刻却是更加忧虑了,“至佛当真?那孩子到底有一部分脱胎于厉元,难保不会有影响。更何况,他年纪尚轻吧。”
楼至韦驮只是微微一笑:“他在我身边长大,我很了解他,好友不必忧虑。而且这孩子天资聪慧进境迅速,以我观来,掠阵足够了。”
蕴果谛魂总觉得不妥,却没机会再开口了。楼至韦驮已经打算离开:“出来几日,我也该回去了,明峦事务,还请好友费心了。”
望着楼至韦驮化光远去,蕴果谛魂总觉有种隐约不好的预感,也不知这预感从何而来,只得收敛心神默念几声佛号方才勉强压下。
而质辛此时则在出神,老虎已经走了,他半靠在一株树下,拿着那本日记翻看,他已然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好。生而为魔,情就是执,哪怕前路艰难得看不到一点希望,他总也有一点天然的优势能够陪在身边将人时时装在眼里。
倒是这本日记,令他起疑。
这日记自他用来记事起,便用封印层层藏起,起初或许还手法稚嫩力量微弱,但长到现在这么大,质辛十分自信绝不会出纰漏,只看青芜堤上动的手脚便知,那日记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牵引出来了?
他更肯定母亲绝没有发现,若是被发现了,他绝不可能用那么平静的语气留下交待行踪的纸条
他所站的地方正是封印所在,质辛又仔细检查过一回,确定并没有外力破解的痕迹,之前细微的佛魔力量波动也已消失,并没有不妥的地方。他皱着眉,又翻开日记细细察看,这一看,将注意力全集中其上,倒真隐约感觉出不对来——这东西似乎蕴育出了圣魔之气!
日记是他以魔族文字书写,魔族文字天生带着魔力不假,却也与书写人息息相关,若是书写的人魔力低微,如小时的他;或是刻意压抑,如现在的他;那文字中的魔力也不会强大,充其量不过是些许魔息而已,并不会产生什么实质作用。但他现在却发现,那些文字中的魔息明显增强了。
不光如此,为了封印时不与灵山相冲,封印中他亦灌注佛息,现下封印中的波动已经平息,这日记却明显带着不散的佛气。质辛不由猜测,这日记在漫长的佛魔之气浸润下,生了异变。
或许封印的波动正是由它造成,莫不是由于它在缓慢地吸引佛魔之气而令封印薄弱,才会因自己一时情绪失控而被牵引了出来?
这样一想,质辛背上沁出一层冷汗,暗暗庆幸:还好母亲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