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灾孽主哪能料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竟身怀佛息,兜头被罩个正着,立时功体滞涩,殛雷在缠上剑布衣的瞬间崩解。
剑布衣便瞧见自己的手握着碧血长风就要插进克灾孽主的顶上天灵,他本被佛息压得动弹不得,不想克灾孽主的殛雷却在这时帮了些忙,虽只少许,却也解了他半身之困。情急之下,剑布衣发一声喊,用恢复行动的左手强行掰过执剑的右臂,剑尖便在这电光火石间偏了些许,贴着克灾孽主的后颈斜斜插进了锁骨。
突然而至的剧痛让克灾孽主发出一声啸叫,拼命运功强行冲破佛光的禁锢,挥掌拍飞剑布衣,头也不回地狂奔逃命去了。
剑布衣落地踉跄几步方才站稳,他还后怕得很,行为也尚未恢复,握剑的手不住颤抖,却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开口解释:“毕竟那是我五师父。”此时,那光华灿烂的佛光将将收束,尽数投入他眉间灵台内。
他深深吸气,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举步走回江山美人亭,美人靠上正蜷着一个沉沉睡着的人,散发半掩着面目,周身却浮着梵文“卐”符罡印,显然是被封印了。剑布衣伸手抚过披散的发丝,眉目间尽是忧愁:“封印竟也挡不住,这可怎么办?”
质辛出了修罗鬼阙,向着灵山走了两步便打住,他琢磨片刻,还是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他既是魔王,面对万魔之晶传承下来的宿敌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好奇,更何况自身有三分之一来源于他。而他的深心里,还对天之佛的那一句“你太年轻了”一直耿耿于怀,天之厉到底有多了不起?
他就像那些普遍又冲动的青年,总是想干一些事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已经长得足够成熟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要去会一会天之厉。
豹戟一直听他的吩咐,自无尽天峰崩毁后就远远盯着动向,因此他找起来也没费什么力气,很快便寻到了异诞之脉。
天之厉只解得半身封印,实力虽打了折扣,却也绝不容小觑,在质辛离异诞之脉尚远时便已察觉,发现那魔息竟然直往他处过来,他不由笑出声:“倒是好胆量。”
随着话音,一抹高大的身影逐渐清晰。
天之厉初时是很有几分好奇的,自己封印这些时日天阎一脉居然出息了,也不知是什么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竟还敢大喇喇跑到自己面前来,光凭这胆子,也足够自己夸赞夸赞了。
他本带着这样戏谑的心态,可在那小魔渐渐现出形容后,他却一时怔住!
为什么他长了那样一张脸?!
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甚至让他被封印千年都丝毫不褪记忆的脸!
天之厉到底老练,震动也只一瞬,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以一种挑剔的眼光去打量,然后他发现,天阎一脉那帮废物也不知哪来的运气,鸡窝里竟也诞出了凤雏。
他的目光中,也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欣赏,不过欣赏归欣赏,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羽翼未丰的小魔物罢了。
他哼笑一声:“倒是没想到,我这来的第一个客人,会是魔。”
他面上看似毫不在乎,心底却仍警惕,暗提厉元防备暗手。只是没想到,厉元一提,竟是有异,居然与面前这小魔隐隐呼应,他顿时掩不住惊讶:“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