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君衡同质辛互看一眼,他对十九招手道:“本也没想瞒着你,只是一直线索稀少,为父当年也不过同他过手一招,以至今日才知道是他。十九,这雷之厉,便是当年杀害你父母的罪魁祸首,也是令你半身被毁险些丧命的原凶!”
他将质辛手中的厉元接过来,续道:“过手那一招,这特别的紫色雷电功体令我印象十分深刻,本想着应该十分容易找到,岂料这一找竟找过数百年,原来是这家伙潜藏至今,才让人一直毫无头绪。”
那枚小小厉元便又转到了十九手中,十九咒封覆面看起来无悲无喜,可他旁边的两人却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上升腾而起的怒意。他才出生不久便遭逢灭顶之灾,半身被毁与鬼瞳入体的痛苦经历其实已经毫无印象,但是有一幕却是深深刻入脑海未曾遗忘丝毫的。
那是缎君衡抱着小小的他,在一座孤坟前对两条残魂说话,说了什么他不记得,但鬼瞳里始终印着那两条残魂对他流泪的画面。
此时才知,原来自己竟与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数度擦身毫不知情,让他如何不怒!
不过他自小在缎君衡身边长大,本身也是个沉默沉稳的性子,倒也没有立即便要冲去对雷之厉拔剑相向,而是转头看向质辛。质辛耸肩道:“人你来杀,厉元我来处理,总不能将他的厉元平白送给天之厉。”
以前缎君衡还存着自己给十九报仇的心思,但如今孩子大了,凶手也已明了,自己当然不好再出头,又有质辛帮衬,当可放心,便挥手将两人都撵走了:“走吧走吧都走吧,也好让我清静两天!”
待两人离开,缎君衡便毫无形象地往椅子上一瘫,魅生端着酒给他倒了一杯:“灵狩,今天特批能喝一杯哦!”
缎君衡气得捶地板:“你看看这是一杯吗?薄得连底都要盖不上,而且一杯怎么够,我要三杯!”
魅生立刻就往外走:“那我去给两位公子发消息,他们还没走远呢!”
缎君衡大声道:“一杯就一杯,我堂堂缎灵狩怕过谁来!但你得给我多倒点!”
质辛同十九出了中阴界,便又回去鬼阙将阇魇那迦提溜了出来,哪怕阇魇那迦一百万分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离开鬼阙,三人寻了处荒山野岭一阵叽叽咕咕,质辛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待他说完,就连十九那张一贯不形于色的脸都对阇魇那迦流露出了深切的同情。
阇魇那迦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魔皇拉出来派上了用场,还是如此一言难尽的用场,虽然作为一个魔说自己有下限不太合理,但是此时此刻,阇魇那迦还是觉得跟魔皇比,自己可真是太有道德了!
而且,这事儿自己明明答应的是帮忙,怎么突然就被顶到一线?阇魇那迦愁眉苦脸,他可从没想过自己的能力要用到那方面啊!!!
而此时,天之厉已然来到了灵山前。
楼至韦驮横眉敛目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对于天之厉为何突然过来多少也是心里有数,毕竟质辛明明是纯魔之体却当着他的面将雷之厉厉元吸了近一半。楼至韦驮轻轻叹一声,更何况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地,眉眼间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