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不可能。”薄奚淮开口说。
被少校当作女招待的老板娘,突然如芒在背,有种被什么冰冷毒蛇盯住的感觉,刹那间的心惊肉跳、不寒而栗犹如实质般袭来。
她回头就看到薄奚淮眼底的杀气,立刻收敛了还未散去的笑容。心里腹诽着,这些贵族真是喜怒无常,在她床上高的时候倒是叫得欢,现在装什么清高?
但老板娘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真把这些高级军官们惹毛了,随便折腾点什么事出来,都够她受得。
薄奚淮没心情吃饭了,瞥了一眼少校眼里克制的愤怒,起身摸了摸她的脸颊,“走吧。”
游十安偏头想躲,嘴里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薄医生,这就不吃了?”
薄奚淮不轻不重地往外捏了捏她的脸颊,垂眸语气更冷了几分,“回家!”
这个词诡异地戳中了游十安。
在失去所有亲人的那刻,她也失去了全部的枷锁,她的人生就像一叶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扁舟,自由的同时也要时刻注意避免被狂风暴雨、海啸巨浪掀翻。
回家,家,多么美好的词,就像漫无边际的大海里突然看到港湾一样,热切又虚幻。
游十安沉默地起身跟着往外走。
这个时间,巴德曼小镇狭窄的人行道上,多是穿着联邦军装的军人,三三两两醉醺醺地互相搀扶着,大声嚷嚷,路两边石头和灰泥建成的老房子里,飘来晚餐的香气,偶尔有穿着方肩西装配窄裙的妇人,抱着装黑面包的纸袋,低头匆匆走过。
两人一路寂寂无言,并肩往郊区的医院走。
路过伸出棚子的旧书摊边时,游十安买了两本书,经过水果铺,她又停下来,买了一袋青红交加的苹果和一些黑莓。
薄奚淮并不催她,在她买水果时,还替她拿着书。
夕阳几乎完全坠下,微风吹起发丝,温度很快降了下来,阵阵凉意侵蚀着身体。
如果不是她们一路无话,游十安好像看到年少时和父母一起散步的样子,也是这样的黄昏,她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母亲偶尔会松开牵着父亲的手,回头看看她有没有乱跑,两人再接着聊天谈笑,父亲路过小店时,会给她买一些糖果或者甜甜圈。
少校瞥了一眼身边的人。
薄奚淮那张脸,冷清得像尊玉造的神相一般,看起来完全不识人间烟火,更见不得各种龌龊腌臜的模样,但偏偏这人的床.上生活相当丰富多彩。
游十安当然看得出军医的低气压,但她觉得离谱,愤怒的不应该是她吗?薄奚淮有什么好恼火的?明明提出三个人一起上.床的,是她的老情人。
都不知道这人以前是不是这样做过!
少校又开始堵得慌了,看着近在眼前白墙灰瓦的住所,抿了抿唇,侧头说道:“你为什么生气?”
“你觉得呢?”薄奚淮反问了一句,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我怎么会知道!
游十安皱眉,放下书和水果。她和军医一起住了有三个星期,最开始她看到什么有趣的书,总是想和薄奚淮分享一下,但这人除了做,明确拒绝这类交流。
她知道薄奚淮是不想有过多的情感连结,但还是难免失落,可住在一起总是会了解更多。她知道她喜欢偏甜的食物,睡觉的时候喜欢缩成一团,要不就扒着她,她能从她书上的笔记窥探到她的过去,也能察觉到她冰冷面具下的各种情绪……
啪地一声!
游十安回头,木门被大力关上了。
军医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抬起拇指,用力地碾压在她的唇上,像搓洗某种腌肉似的,力道之大,很快把娇嫩的两瓣红唇,蹂.躏得像雨后玫瑰一样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