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首都。
新一年的一月,历时两个多星期的围歼战,终于落下帷幕。联邦及共和国为首的六十多万盟军,只有约三万人成功突围,除了阵亡者以外,约有四十多万人成了战俘。
斯坦利沦陷,造成的舆论后果和损失,以及同时准备的反攻,让联邦政府处在一种极其高压的忙碌当中。
薄奚淮作为少数突围成功,且在马西防线转移伤兵等作出突出贡献的军官之一,同年二月,被授予上校衔,任联邦医疗部队医务总办公室助理。
同年四月,再次被提升为少将衔,调至联邦陆军医疗部,任斯坦利战区医务后勤部部长。
此时,海军上将办公室。
水晶灯下,宽大的红木桌后面,一位穿着白色海军制服的老者,笔直的腰背半塌了下来,摸了摸半白的须发,对着面前和自己五官极其相似的孙女,慈爱地关切道:“小淮,怎么又不去庆功宴?这可是专门为你举办的,哪些小家伙的抱怨都传到我这里来了。”
红木桌对面的椅子上,薄奚淮神色冷淡的如同冰封万里的雪山,随意地搭着腿,语气平平地回道:“想要分享的人不在,不想去。”
薄上将抬手按了按布满深刻皱纹的额角,尽力维持好自己的语气,说道:“你们斯坦利已经促成两轮战俘交换了,并没有那个游十安。”
“小淮,你应该清楚,她是中校团长,如果没有死在战场上,被俘了,是肯定会在战俘名单上的。不过,还有另一种更大的可能,因为是女性,早就被轮番强迫虐杀致死了。亚摩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薄上将加重了语气,声音威严地说道:“战场上战友掩护是很常见的事,你不要再想着那个人了。”
“平日里玩玩就算了,现在你已经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我手下那个小伙子,你等会下午去见一见。”
薄奚淮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支,沉默地吸了一口,浓烈的烟味,激得她嗓子隐隐作痛:“爷爷,你是想让我在床上被人强.奸吗?”
“你说什么?”薄上将过于吃惊,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男的让我没有一丁点感觉,那不就是被强.奸吗?”薄奚淮恶劣地勾起唇角,弹了弹烟灰,继续说,“当然,其他女人也不太行,只有游十安,随便摸一摸,就能让我爽到高.潮。”
“混帐东西!!”
啪地一声,一杯滚烫的热茶砸在薄奚淮的脚边,茶水溅上裤脚,四分五裂的碎瓷片,弹到军靴上。
“你…你…”薄上将猛地起身,抬手指着她,“看看你在前线呆几年,成了什么德性?!跟老兵油子一样,抽烟喝酒睡女人是吧?你还记得自己也是个女人吗?”
薄奚淮抬脚抖落军靴上的碎瓷片,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记得,但我爱她。”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薄上将被自己小孙女气得血液噌噌地往脑袋上涌,刷地一下绕过桌子,一巴掌甩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薄奚淮避也没避,被打得歪了头,烟掉在地上,莹白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指的红印。
“给我滚出去!”
薄奚淮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毫无停顿,起身就走。
办公室里动静太大,薄奚淮出去的时候五指印又太明显,秘书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跑进去。
就见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气势威严厚重的将军,按着桌角,捂着胸口直喘气,“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
秘书心想,那也不是你生的,明明是你儿子生的,再说以前可是天天把小淮、小淮挂在嘴上的,现在倒是觉得孽障了。
“你去把她的枪拿了,找人24小时看着她,洗澡上厕所都要盯着。”薄上将对秘书说。
小淮算是他带大的,他清楚那个孩子性子偏激,认定的事情极难改变,薄上将担心她找不到那个叫游十安的家伙,搞不好会自杀,就跟她那个爹一样。
他生了三个孩子,老大死得早,老二是个女孩,嫁给商务部的部长,正常生儿育女,当贵妇人,最小的小儿子也就是薄奚淮的爸爸。
提起来就让薄上将头痛,没能力,烂泥扶不上墙也就罢了,找情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这种家庭结婚了,各玩各的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没有谁会搞出私生子,还想着把情人扶上位的,特别是在老婆给你生了一儿一女的情况下,竟然以自杀逼着离婚,简直沦为笑柄。
小儿子离婚时,薄奚淮大哥的年纪已经比较大了,薄上将便没有多关注,只有薄奚淮小小一个,母亲又生恨薄家给她带去的耻辱,并不愿意多回来看她。
他便只能亲自教养这个小孙女了。
这么多的儿子、女儿、外孙、孙子、孙女,一众后辈中,也就薄奚淮最像自己,优秀得让人欣喜。
不仅有勇气拒绝家族安排的路,去了他不是那么轻易能直接照拂的陆军做军医,自己在一线摸爬滚打,靠军功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但怎么就偏偏喜欢女人?
薄上将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陆军的老朋友打过去,“老伙计,知道你忙,拜托你一件事。”
“我有个老朋友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死在斯坦利的战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