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后的第一次见面,米诺和秋溟都有点尴尬。
秋溟不自在地走过来,坐在米诺的病床旁。米诺注意到秋溟换过一身衣服,黑发整齐地扎在脑后,系着那条绯红色发带。
对方关心道:“米诺,你感觉怎么样?”
米诺身上带着秋溟的信息素,无论他们关系如何,都难免在生理上认定对方为自己人。秋溟一直隔着米诺的冷漠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心,以及Alpha对Omega本能的爱护。
虽然秋溟曾在外靠自己打拼数年,看起来很成熟,但本质上其实是个和米诺年纪差不多的大学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
“我没事。”米诺坐起来,让自己可以尽量平视对方。
“你的手有处理过吗?”秋溟倾身靠近,观察他的状态。米诺伸出手,给他看自己伤口完全愈合、恢复如初的双手。
秋溟垂头认真检查他的手,看完后重新坐直。对方的目光短暂掠过米诺的脖颈,又立即收回。
米诺能用最好的伤药,脖子上的淤青,腺体上的咬痕,以及手上的伤口全都消失不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痕迹的消失,不能掩盖事情的发生。秋溟非常愧疚:“我很抱歉,我当时失控了,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非要你标记我的,产生的后果由我承担,应该是我要向你道歉。”米诺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不得不承认,闻到秋溟冷冽的信息素,他的感觉比刚才好很多。在激素和信息素的双重作用下,Omega注定会依恋标记自己的Alpha,即便受到的只是临时标记。
“没有抑制剂的发情期太可怕了,我当时感觉再不标记你,你会死在我房间门口。”秋溟苦笑,剖析自己事前的想法,“我都开始盘算,要怎么向室友解释客厅里的Omega尸体。”
你的想法或许是对的,米诺在心里想,没有说出来。
“共和国的抑制剂是每个月都会发吗?”米诺岔开话题,好奇星际里的另一个国家。
秋溟向他解释道:“更准确的说,是随时随地供应。在共和国,抑制剂是一个生活必需品,所有人都能免费领取,Omega基本会随身携带一瓶。”
米诺联想到在星网上看过的讯息,感慨共和国才是真正地推行ABO平权,说:“在联邦,一年只能领一支注射型抑制剂……”
病房的门被推开,两人下意识看向门口。进来的是斯伯伦,他朝病房里喷几下空气清新剂,掩盖住消毒水和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欧铂让我进来看看米诺。”顶着两人的目光,斯伯伦坐到陪护椅上,淡定地打开办公光脑,“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有专心工作的议员斯伯伦在旁,他们不好继续聊天,病房安静下来。
米诺庆幸,身为共和国人的秋溟,并没有质问他为什么那么随便,也没有选择远离他。他调整病床模式,疲惫地躺下。
秋溟觉醒了Alpha的基本能力,变扭地坐在旁边,默默释放安抚信息素,让米诺可以舒服地睡觉。
等到晚上,米诺还是发起烧来。
秋溟陪在他身边,给他端水,递退烧药,喊护士检查,一阵折腾。对方深夜还要照顾他,米诺有些过意不去:“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米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希望能快点退烧。他对守着他的秋溟说:“你回去吧。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训练吧?”
秋溟坐回陪护椅上,答道:“我明天不用训练,我请了三天假。”
米诺看着对方,对方也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联邦的学生也每月有三天生理假,米诺一般不请假,随心所欲,而秋溟比较守规矩。
秋溟把陪护椅挪到离他更近的位置,散发出安抚性的信息素。处在发烧中的米诺接触到微凉的信息素,难受有所缓解。
米诺半闭着眼睛,看见旁边的秋溟几次张嘴,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对方想说的内容,忐忑不安,主动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秋溟闭了闭眼,纠结地说:“你需要我抱着你吗?”
米诺愣住,见对方眼神认真,不掺杂其他情愫,忙道:“不用不用,你不用那么做。”
“你是不是很需要我的信息素?我想,靠得近点,你会不会更好受。而且……我看星网上说,被标记的Omega会想要Alpha的亲密接触。”秋溟向他解释,犹豫着说出原因。
原来对方晚上看光脑,是在看这些。米诺发现对方又不知道该把手放哪了,手先摆在膝盖上,再收到腹前,最后帮他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