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把怀里的赵钰递给翠儿之后,才扶着林娘子的手臂战战兢兢地说道:“狸猫……好大一只狸猫……”
林娘子挑起眉头,没有说话,让李妈妈接着说。
“今日午时本该是白姐姐与我交班,但在屋子里等了半日,不见白姐姐来,这才放下少爷到门外瞅一眼。
不曾想……不曾想回来……却看见一只偌大的的狸猫叼了朵花,蹲在少爷摇篮跟头。”
“那狸猫真的大的吓人,奴婢一开始慌了神,还看成一只半大的小老虎。那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现在还在腿脚发软。”
林娘子冷冷一笑,“单说屋子里伺候的,让少爷独自留在屋里就该罚,竟还让那么大只狸猫闯到少爷面前!”
李妈妈也知道是闯了大祸,不敢推脱,跪在地上认罚。
“奴婢知道犯了大事,但事关小少爷,奴婢也不敢瞒着。
奴婢自小在乡间长大,也听老人们说过些,看着那狸猫,像是成了气候了的……”
“噤声!你可真是反了天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讲!”林娘子一拍桌案,把跪在地上的李奶妈吓了一哆嗦。
李妈妈又立马磕了几个响头,“娘子,你也知道我是夫人从外面救来的,夫人对我有大恩,我岂敢对小少爷存有害心啊,若是我所说之话有半句虚言,那我日后必当死无葬身之地,被狸猫分食……”
林娘子是夫人跟前的大丫鬟之一,但能成为大丫鬟,手底下肯定有两把刷子。
林娘子以前就曾跟着父亲在外闯荡过,一听李妈妈这样发毒誓,心里也是有些嘀咕。
转念一想,此事多多少少还有些蹊跷,林娘子拉过跪在地上的李妈妈进了屋里拜见兰氏。
兰氏半卧在榻上,旁边几个丫鬟打扇子的,点香添水的,安安静静有条不紊。
李妈妈跪在兰氏榻下不远处,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做完这些,林娘子才凑到兰氏跟前耳语。
兰氏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自己的幼子得来不易,更不要说出的还是精怪之事。
总归是大户人家主母,兰氏波澜不惊地说道:“阿菊,早些年也是看中你身世可怜,把你带进府中,前两年给你配了人家,我也是觉得你是个细心的,才把你调来府里照顾小少爷,你且仔细把事情说来。”
李妈妈微微颤抖,开始讲述她小时候在乡间听闻的故事。
她说道:“夫人,奴婢自小长于乡下,曾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狸猫精的故事。
据说,千只狸猫里才会有一只能成气候,狸猫精善于变化,它们常常会潜入人家,逗弄小孩。
有的狸猫精并无恶意,只是贪玩;但有的狸猫精却心怀不轨,会吸取小孩的阳气,给家人带来灾祸。”
兰氏听得入神,她深知若是真有狸猫精作祟,那可是事情就不是轻轻放下了。
自家虽比不上京中千年的世家望族,但也是有头有脸、自有一份底蕴在的。
她沉吟片刻,问道:“阿菊,你可还记得那些老人是如何应对狸猫精的?”
李妈妈想了想,说道:“那些老人说,狸猫精最怕的是铜镜和桃木。
在门口或床头放一面铜镜,那狸猫精虽说善于变化,但也最怕被人戳穿变化。
狸猫精一遇到镜子,就会被照出来自己的原型。
亦或是用桃木雕刻一个小人放在枕边,都能起到驱邪的作用。
另外,若是发现狸猫精的踪迹,千万不可惊慌,要静观其变,寻找机会将其驱逐。”
兰氏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吩咐李娘子将赵钰安置在主屋的内室,那里有家中的长辈们日夜守护,安全无虞,接着又吩咐了个下人把白妈妈也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