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和安跟他们掏心掏肺了,这位隐居的老夫妻也就不瞒着了。
她们其实是宫里面的宫女和公公,因为被皇权给压迫所以被迫逃离,来了这一处隐居了起来。
这位公公之所以通晓医术是因为他从小是在太医院长大,受了太医们的熏陶,才会颇有些心得。
而他们之所以能逃脱也是受到了赵贵妃的帮助,因果循环才能今日帮助到了和安公主。
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些不可置信,想不到天地广阔之间竟然还能有这个缘分。
“贵妃娘娘她人还好吗?”
“母妃她很好的。”
两个人闲聊着,不过和安还是时不时就往滕子尧那边看,似乎很不放心。
“你就放心吧,他既然能说出来,定然是有些把握的。”
等香浓的红薯粥煮好了,那位大伯也坐过来吃饭了,他低头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才说:“这病需要静养,不然会伤及心脉,但是现在你们不能在此久留,璋王那边万一生变,更是麻烦。”
和安也是这么想的,她抱着粥碗,“可是他中毒了,现在走的话,会不会……”
她的眼中全都担忧,很是为了他担心。
“没事,我老头子既然说了,那就是已经有安排了。”
这位大娘从来就对自己的男人有着盲目的自信,只要相信他就绝对的没问题。
这位太医院的田公公天生聪慧,不仅办事利落还很有主意,当初他们能成功逃脱,也是他多年的筹划。
“老田,你就别为难小姑娘了。”
“哼,吃完了饭再说。”
田大娘也干脆催着和安多吃些,不然没体力逃跑的。
和安也不嫌弃这红薯粗糙,只使劲的喝了两碗,中间只低声询问能不能给滕子尧也喝一些。
田老伯低头思考着,然后说:“给他喝,不然就饿死了。”
接着和安就赶紧喝了最后一口,抱着碗就去给他喂粥了,生怕把人给饿死了。
等她一走,田家的两口子就开始了私房话。
“老田头,你不用问我同意。”
“我还没说你就同意,你同意什么同意》”
“不就是陪着两个年轻人上京吗,十七年了我也想回去看一看。”
“万一要是折在路上了呢,你想的容易。”
“那也不要紧,只要咱们在一起,生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罢了,那就走一趟吧。”
老两口很快就商量好了,田老头就去抓药熬夜去了,总之得保住滕子尧的命才行。
石头垒起来的屋子里面,和安艰难地给他喂着红薯粥。
红薯已经变成了糊状,可是他现在完全昏迷,每喂一口都十分的艰难。
她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了自己曾经,当初滕子尧就是这般吧。
似乎之前松雪跟她说过,每一顿饭都是驸马他亲自喂的,从不假借别人的手。
无论多忙,无论什么天气,他都是要亲手喂她。
想到了这里,她的眼睛莫名就湿润了,一阵心酸涌上了心头。
她就应该多多了解他才对,当初她醒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跟他和离,当时他应该是很难受吧。
现在推己及人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过分。
田大伯走进来,正看到她抹眼泪,然后有些嫌弃的说:“不会让你守寡的,现在哭还早。”
和安赶紧擦干净眼泪,然后对着他笑一笑说:“大伯我没哭的,是沙子迷了眼睛。”
那大伯根本就没什么耐心,走过去伸手把红薯粥抢了过去说:“一个老爷们不用这么仔细,你去帮你大娘去吧。”
和安有些不太放心,但是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转身出去。
不过等她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又听到后面人说:“你先学着喊我们爹娘,到时候我们陪着你一起去。”
女子的脚步微顿,可是眼睛里面却迸发出来了希望的光芒,她转身就想要感谢一番,可是却听那一位说:“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啧啧啧,快去帮忙吧。”
和安看着这位笑了笑,听话的出去了。
等他出去了,果然这位就大口的往滕子尧嘴里面灌红薯粥了,才两口他就被呛的醒了过来。
“就知道你小子想骗媳妇给你喂饭,这一招老头我年轻的时候也用过。”
滕子尧咳嗽了几声,然后才无奈的说:“您老用过的就不行我再用吗?好使不就行了。”
老田头却摆出来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认真的说:“忽悠媳妇这事你要多跟我学习,要不怎么我有媳妇呢?这几天好好跟我学着。”
清冷绝尘的男子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嘴角含笑,然后虚心受教:“师父弟子一定会好好学的,还烦请您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