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也满脸喜色,徙倚更加雀跃,“对!”
“我好像知道那个地方。”烟河手指尖在雪地里划拉,“蓝树驿站、夷则雪山。汉楠山脉……不,东边。雪夏山谷……诗神湖在鸥隐领地深处,对吗?”
“就是那里!”徙倚也有些崇拜她了,“你以后要找我,得去那里找我了!”
“我会的。”烟河将一缕卷曲的冷灰蓝短发撇到耳朵上面去,“找路这种事,难得到我吗。”
徙倚崇拜又羡慕地看着她,尤其是她那个撇头发的动作。
他们编了个通宵。
一整晚,徙倚很高兴地又跟她说了很多。
当然她也认真干活了。
烟河就要离开驿站。
这应该是徙倚最后一次在蓝树驿站送她离开了。
第一次送行时是晚铃树叶摇落的金秋。
而今篱笆上挂着水灯笼,三方塔边堆着几个雪人。
恰好霜旦和赤沙挑着扁担从核心院落之间的小路走来。
烟河一看见他们就迎上前去,问好,说,
“这两年来谢谢您们照顾小徙倚了。我已经听小妹说了,明年春天之前她就会前往东方山林,算是能独当一面。多谢厚爱了。”
赤沙端庄地微笑。
霜旦伸出拳头背,烟河跟他碰了碰。
赤沙不以为然地眨眨眼。
“哟,你妹这一走,你以后应该也不会常来了吧。”霜旦的声音听不出是戏谑还是悲伤。
“会的。”烟河低沉地说,“常来看你。”
霜旦在冷风中吁了一口气,“带你妹一起来。”
“好。”烟河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笃定地回答。
“算了,你们肯定各自忙,休假也凑不到一块。”
霜旦抬起巴掌,扫了扫,
“忙吧,忙吧。越忙越好。”
“你妹妹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意志坚定,舒朗大气。”
赤沙忽然开口。
也许方才她一直都在组织语言。
“她初来乍到的时候什么也不会,但是不会动不动就自责。自重而且坦然,不会的就学,做错的就改。挺难得的。”
“她挺坚强。”烟河笑得有点隐晦,“从我们那走出来的,很难做到这一点。”
“她愿意笑的时候就笑,不愿意笑的时候就不笑。有时也会对人不理不睬,公事公办。”
赤沙看了徙倚一眼,又对烟河说,
“你们那边走出来的都这样吗?”
“不,都不爱笑。”烟河笑出声,“我俩例外。”
“那挺好。”徙倚从来没从赤沙口中听到这么多溢美之词,“你妹妹是很会随遇而安的个性,也挺擅长照顾自己和自我恢复的,像她这样的人,走到哪应该都会过得不错。”
“听了吗?师傅给你打满分了!”烟河推推徙倚的肩,“那你谢谢师傅吧?”
徙倚想,自己没有赤沙说得那么好。
赤沙只是没注意到她犯错和低落的时候罢了。
但如果真的能成为赤沙所说那种走到哪都能生根发芽的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