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白当然也看出白伽蓝不对劲,眼里挂了勾似的问她,“这就是你要济慈在准备房间非理由?”
白伽蓝一向滑不溜手,应知白这话问的可是问到她心坎上了,“少爷您人缘这么好,我不得多替您考虑考虑。”
“是么。”
应知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寒战涔涔,看的白伽蓝莫名有些心虚。
明明是他自己先开始打太极弯弯绕绕的,她只不过是顺着他话说而已,这么看着她干什么。
白伽蓝有模有样的点头,“您看,梁家的小姐不就是。”
山风轻微,偶尔路过廊下的时候总是会带起一阵战栗,白伽蓝看着应知白眼底一片深邃,却看不清任何东西,甚至连平静都没有。
果然。
她差点忘了应知白是什么人,不说其他,在京城里,除了应知白敢敲锣打鼓的到庙宇过年还有谁敢来。
即使是风光无限的梁家,唯一的信仰也只能有一个。
梁辰上山,是梁应两家打点过得。
是她千虑一失了。
应知白将白伽蓝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宇都透着傲慢和不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告诉我是你把梁辰带过来的,可从昨天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有说,白伽蓝,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你这个人,看看你还有没有心。”
傲慢里藏的是真心,不屑是伪装的害怕。
白伽蓝瞒得过应知白,但梁家瞒不过。
如果说在其他地方遇到梁辰,应知白或许可以察觉不出来,可偏偏是寺庙。
应知白低眸失笑,白伽蓝啊白伽蓝,你这算不算百密一疏?
还是,当局者迷。
应知白心中自嘲。
他想多了。
两人谁是谁非,位置对立,猎手与猎物的身份在随时互换。在这样的博弈中,他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那个字
沉默,良久的沉默。他们彼此凝视,却又仿佛在回避对方的眼神,心中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无声的沉寂。
直到又一次的手机震动打破——
白伽蓝看着来电显示和跳出了信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应知白面无表情的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什么。
白伽蓝看着手机又看着应知白,时间流逝,直到震动停下,周遭的温度也越来越冷,应知白的的嘴角也挂起一抹讥讽。
“既然有事那就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白伽蓝忽而松了一口气,连她也没想到应知白今天会就这么放过她了。
她小心试探,“今天算我欠你的,你想要什么。”
白伽蓝从来不觉得应知白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大善人,阴晴不定的,规矩在先也总比往后被坑一顿的好。
应知白的靠在扶手上,似笑非笑,“你问我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看着你,突然就好想叹口气。”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答案,那我只是想看着你,然后叹一口气。
有些东西我想要,可你却给不起。
白伽蓝起身的脚步一顿,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压的她喘过不气来。
她回身想质问应知白到底什么意思,可应知白身子倚在栏杆上,头也不回的盯着远处的山景。
白伽蓝自嘲一笑。
什么有心没心,她和他落在这样的一个位置,还讲这些。
好险。好险。差点又被骗过去了。
白伽蓝不在去想应知白,踏足走过,耳边风声呼啸,身后却缓缓传来应知白的声音,“一念疏忽,试错起头,一念决裂,是错到底。”
还是《格言连壁》。
白伽蓝扯了扯嘴角,走的雷厉风行。
等回到了后院褚珩早就呼呼大睡了,白伽蓝无奈的把人叫醒,“起来了。”
褚珩躺的四仰八拉身上的浴袍都是松松垮垮,看见白伽蓝来了一阵哭天喊地,“祖宗啊,你可算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躺了多久啊。”
白伽蓝从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对不住啊珩公子,我那不是给我家少爷耽误了。”
说到应知白上,褚珩的脸色也跟抹了灰一样难看,“好吧,不过咱俩之间你还是叫我阿珩吧,一口一个公子,还跨啥年啊。”
白伽蓝坐在褚珩床边,床上的褚珩头发跟炸过的一样,说这话的时候白伽蓝有种在照顾儿子的感觉。
于是也应下,“行,阿珩。”
褚珩问她晚上打算咋过。白伽蓝就说晚上应知白那要吃年夜饭,“到时候你打电话把我叫过去就可以了。”
褚珩说出了内心担忧,“那要是他不放你走呢。”
白伽蓝拧眉明显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不会吧,从前你们不是有事都喊我么,也不见得他不放人。”
褚珩赞同的点点头,“也是,不过把你叫出去后呢?”
京城的哥几个,不说吃喝,但凡玩乐绝对是一流,但也眼下却问出这种问题。
好不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