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珩摇头,拉着白伽蓝的袖子往前走,“没什么。我就是想今天一共见了你三次,三次都是让你来也匆匆。”
白伽蓝跟着他走,确实再不走应知白要是出来看见估计又是一阵风暴,但她的问题也还没回答完。
如果褚珩来早的目的含有其余,那么她想吃完饭后她的时间应该就很空余了。
见白伽蓝不说话,褚珩解释,“是啊,他们也要来,但是和我没有关系,他们也没和我说他们要来。”
白伽蓝了然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在京城,若论世家底蕴,温家无疑是最老牌的,根深蒂固;应家最乱,家族内部纷争不断,如同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梁家则是最正统的,规矩森严,家风严谨,仿佛一座巍然不动的山岳。
而褚家,却是最有意思的。
褚家不像温家那般厚重,也不似应家那般混乱,更不像梁家那般刻板。而褚家的三公子,更是难以捉摸。
私有传言褚家三公子,疑似血统不正,并非亲生。
白伽蓝入京多年当然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她看着褚珩,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亲不亲生有什么区别,应知白就是亲生的,也没见他老爹有多疼爱。
褚珩看懂了白伽蓝的眼神而后笑的花枝乱颤,“二小姐啊,我还是喜欢你冷冰冰的样子。”
西院没多远,不一会也就到了,济慈把食材备得很好,甚至还弄了暖棚,白伽蓝一边吃着一边用眼神鄙视。
“我怎么了。”
白伽蓝早些年同褚珩、骆政川,他们几个玩过一阵,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但如今两人坐到一块跨着年了,白伽蓝也不介意和褚珩聊上几句。
夜色深沉,烟火零星,西苑却是一片静谧。褚珩保持着那副绅士般的姿态把一牛肉串放到白伽蓝的盘子,告诉她,“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啊。”
白伽蓝觉得今天的褚珩脑子一定被泡进水了。
“你这什么表情?”这下轮到褚珩奇怪的看着白伽蓝了。
白伽蓝缓缓摇头,想起那个传闻中的女人,一个能把褚珩降服住的女人。她倒是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手段,会把这个花心如流水的公子哥拿下。
褚珩一向不屑掩饰自己的战绩,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面对白伽蓝眼睛里显现好奇,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那天晚上的眼睛。
清明,艳丽,绝对边界。
他不敢去看白伽蓝的眼睛,转向手中的烤串。
白伽蓝看着沉默的褚珩也意识到了是自己越界了。她以为今天晚上或许是个例外。
火光在热油下溅的噼里啪啦,与此同时,钟声缓缓响起,低沉而悠远,一声接一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九十九,一百九十九,——
钟声要持续到午夜新时。
现在褚珩不说话,白伽蓝也就懒得费心思应付他,刚刚在应知白那根本没有吃好,现在肉串和菜一口一口吃到满足。
她不是一个在厨艺上有天赋的人,但是对于吃倒是很喜欢,只要和她的胃口她能一直吃到腻。
同样褚珩也是,从小什么没吃过,但对于吃的还真没有挑过,现下吃的正饱也就放下筷子了。
他看着还在吃的有滋有味的白伽蓝,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褚珩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白伽蓝吃着吃着也发现身后的目光太过强烈,吓得她还以为是应知白发现了,一转身就看见褚珩吃好喝足的靠在榻上盯着她看呢。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背后被人盯得感觉。
无奈的放下筷子,“珩公子吃好了?”
褚珩嗯了一声。
白伽蓝挑眉。什么情况?她得罪她了?
褚珩的性子不似应知白,如果说应知白那种人是无差别攻击,那褚珩就是绅士风度,用来周旋于权谋之间的工具。他的温和是假象,他的礼貌是伪装,真正的他,骨子里依旧是个精于算计的猎手,比应知白更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利爪。
白伽蓝忍不了这种眼神了,她问褚珩,“我刚刚得罪你了?”
下一秒褚珩就哈哈大笑。
白伽蓝更觉得褚珩脑子有病了。
褚珩起身给白伽蓝递了方手帕,“擦擦嘴。”
白伽蓝不敢接,褚珩不说清楚她不敢接,她怕下一秒就给她毒死了。
褚珩无奈了,“你这女人戒心不是一般的重啊。”
白伽蓝笑的无语,“珩公子抬举了。”
说着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湿巾。
应知白的脑残洁癖有时候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所以白伽蓝有时候身上会备一些湿巾。
褚珩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这个女人心思细到可怕,怪不得应知白那货肖想。
想到这,他突然对白伽蓝说,“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拒绝我的手帕了。”
“额——”白伽蓝听完一愣,她没想到褚珩会这么说。
所以这有什么因果关系么。
白伽蓝想说些什么糊弄过去,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什么的好。她和他本来也不是可以用对方手帕这种私密物件的关系吧。
见此,褚珩只好把手帕收了回去,口气幽怨的像被地狱里的怨灵,“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陌生人,伤心啊。”
白伽蓝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大概明白了大名鼎鼎的珩公子是在她这撩妹失败了,于是拍了拍他肩,“兄弟,当然也是兄弟,不过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马子啊。”
褚珩又一次被这个女人的脑回路逗得笑弯了腰。
“有意思,白伽蓝,你真的太有意思了。”
他承认,他刚刚是动了心思,可他也没有想到白伽蓝的心思敏锐到这个地步,不愧是在应家一路血出杀出的女人,洞察力如同锋利的刀刃。
白伽蓝随手递过杯里,淡淡的开口。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