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白从山上回来后就忙得晕头转向,应清辉连下三道“催命符”才把他催了回去。
好不容易回去了,父子俩却又吵了起来。应清辉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你到底要多任性,老三?”
应知白低头吃着碗里的东西,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淡,“你老糊涂了吧?”
除夕梁辰的事,父子俩心知肚明,可眼下也不是应知白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应清辉让他再去争取争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西北的人可已经上了,你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应清辉话里有话,隐隐带着威胁。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极重权势地位,不然也不会和他斗到今天。放弃和梁家联姻这样的好事,应知白按理说不会轻易放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应知白却像是铁了心似的,任凭应清辉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
应清辉眯了眯眼,心里忽然有了答案。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年那步棋,他,下对了。
白伽蓝被带进应家那年,他就亲手在他儿子的颈间套上了锁链。
应知白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语气依旧冷淡,“你想说什么?”
应清辉靠在椅背上,眼神锐利,“白伽蓝那丫头,确实是个好棋子。可棋子终究是棋子,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应知白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应清辉,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讽,“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不就是你手里的棋子吗?”
应清辉不理会他这种话,盯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老三,很多年前我就和她说过,等你娶了老婆,她也就回来了。”
应知白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行啊,那你让她赶紧滚。但梁家的人我也不想要!”
应清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眼里的讥讽愈加浓烈。“不想要?你是在威胁我?”
应知白意味深长地看着应清辉,语气坚定,“对,我两个都不想要。”
应清辉好笑地拿起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应知白,“你既然不想要伽蓝,那我就把她调到老二那里去。”
白伽蓝作为父子俩的斗兽棋,曾经没少因为他们的事越权应知笑。应知笑每次都是笑脸相迎,可心里却是恨的。
把白伽蓝送到那里去,无疑是送死。
这一招,应清辉狠多了。
应知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
应清辉笑了笑,语气轻松,“老三,你别忘了,伽蓝是我的人。我想让她去哪儿,她就得去哪儿。”
应知白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应清辉这是在逼他,逼他在梁家和白伽蓝之间做出选择。可他偏偏不想选,也不想让应清辉如愿。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是么?我的父亲大人。西北的人是要上了,但西北那份名单早被我洗了三遍,您手里攥着的,不过是我喂给狗吃的骨头。若不是想着她还有用,你觉得她还能从维港回来?”
应清辉坐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掌控的人了。
扯着唇,依旧胜券在握的模样,“哦?那你说她现在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窗外的风雪依旧,应知白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他知道,京城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雪就要来了。
可应知白也不是吃素的,从见到白伽蓝那一刻起,他就永远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准备l。
他盯着应清辉,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对了。我知道你手里捏着她的东西。可是——您怎么知道,我手里没有捏着您的七寸呢?”
四周的空气瞬间凝结,父子两这么多年你枪我剑的来往,可这样明面上撕破脸的场面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么多年了,应知白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会让算计到连命都保不住的小孩了。
父与子,君与臣。
从那个女人离开的那天起应清辉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就被藏封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找不到还有什么七寸。
他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头一次罕见的退了一步,“那我拭目以待。”
应知白哼着冷笑离开,直到宾利驶出三公里,他才发现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
猛打方向盘拐进胡同,轮胎擦着青砖墙溅起火星,停在了一块无人的死角。
白伽蓝看着应知白的反应,有些不解,“怎么了?”
可应知白只是摇摇头,随后勾起一抹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听说前几天某人摆了好大一架子啊,连李岩山都亲自登门道歉。”
白伽蓝有些心虚,虽然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但被问到了也就如实说了。
“安安的事。”
应知白扬了扬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这我知道。但李岩山竟然还敢把电话打到我这儿,真是不知死活啊。”
年少时,应知白没少因为打架的事进局子,李岩山也经常亲自送这位少爷回家。
念着这点交情,李岩山竟然不惜把主意打到了应知白身上,想让他帮忙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