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数十年的喜欢抵不过一句没缘分,抵不过人家喜欢更单纯的。
所以呢?
白伽蓝有点不想让自己继续往下想去,她没什么好想的。
她抬脚就想走出去,却被身后的新娘子叫住。
“等等!二姐。”
新娘子提着笨重的婚纱小跑了过来,“二姐姐,我知道你,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白伽蓝挑眉,“什么事?”
方且月把手中的花递了过去,“这个送给你。”
白伽蓝愣在原地,没伸手。
方且月几乎是强制性的把捧花塞到她手里,“我没别的意思,京城的事,我都清楚,可是世事无常,人生不足百岁,活着就不要为难自己。”
白伽蓝明白了这个姑娘招人喜欢的原因了。
说完也不等她说什么,“我刚刚和阿白哥讲话的时候,他一直看你,哈哈,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但,人生诸多无奈,二姐,你开心就好。”
说罢,提着裙摆扭头就走,和她刚刚说的话一样。
不留余力。
两道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应知白看着她,她恰好也看到了他。
仅此而已。
从婚礼过来后,白迦蓝就一直不舒服,浑身乱绵绵的,讲话都没力气。
应知白算着时间,整个人都乖了不少。
梁家的事愈演愈烈,必要的时候,应知白袖口上经常带着血回来。
白伽蓝看着不自觉的皱眉,目光把人扫了遍。
应知白抱着她撒娇,“不是我的。”
白迦蓝说,“我没问。”
应知白呼吸洒在她的耳边,“我知道呀,我就想和你说。”
白伽蓝在血腥气里嗅到一丝佛手柑香。
那是她去年送他的袖扣,翡翠镶在暗纹银托里,此刻正硌着她后腰。
应知白湿漉漉的睫毛蹭过她颈侧,像只收了爪子的豹,可西服下紧绷的肌肉分明还带着杀戮余温。
“梁家那个私生子在码头藏了三吨沉香木。"他忽然说,指尖缠着她睡裙系带打转,“我把他十根手指钉在甲板的时候,他在求我别动他养在外面的小模特。”
白伽蓝望着窗外暴雨,玻璃映出他腕骨结痂的咬痕。
昨夜他发狠咬她肩头时,她也在他腕间留下对称的齿印。
应知白总说他们是两株绞杀的藤,连疼痛都要刻成合契的纹章。
“你把人放了?”她指尖划过他领口未愈的刀伤。
应知白低笑出声,攥着她的手按向自己心口,“我把沉香木浇上汽油,让他抱着模特跳海了。”
心跳震着她掌心,“你猜最后燃起来的,是木头还是人?”
白伽蓝一笑,“可惜了那些沉香。”
“可惜?”应知白挑眉,指腹摩挲着她腕间淤青,“二小姐什么时候对香料感兴趣了?”
白伽蓝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胸膛的温度。
她转身走向酒柜,取出一瓶陈年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动,“不是对香料感兴趣,是对钱感兴趣。”
她抿了一口酒,目光透过杯沿看他,“三吨沉香,市值至少九位数。就这么烧了,不心疼?”
应知白倚在真皮沙发里,长腿交叠,“二小姐这是在教我理财?”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可惜啊,我这个人向来只对两种东西感兴趣——”
“权力和女人?”她挑眉。
"错。”他忽然起身,将她困在酒柜与自己之间,“是毁灭和重生。”
白伽蓝仰头看他,威士忌的醇香在两人之间流转,“比如?”
“比如,”应知白的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如夜,“把你从应家的废墟里捡回来,然后亲手把你捧上王座。”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你说,这样的重生,值不值得烧掉三吨沉香?”
白伽蓝的瞳孔微微一缩,酒杯中的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大少什么时候成了慈善家?把我捧上王座,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他低笑,手指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停在她锁骨上的咬痕处,“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尤其是,当你被我拉下神坛的那一刻。”
她抬眸,与他的视线交汇,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的醇香和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那你可要小心了,”她轻声说道,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神坛太高,摔下来的时候,说不定会拉着你一起。”
应知白的笑意更深,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求之不得。”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反正我们早就纠缠不清了,不如纠缠得更彻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