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在这儿？”杨晓琳的嗓子因为恐惧紧缩在一起，声音有些不自然。

杨妈妈带着笑意解释：“还不是知道我女儿从小就怕黑，电梯早就坏了，物业一直没修好，我估摸着你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回来，所以下来接接你。”

杨妈走上前挽住杨晓琳的手臂：“快走吧，妈妈陪着你，别害怕。”

杨妈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手电，她把手机放进杨晓琳的手中，两人往上走去：“你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工作这么忙会太累吗？”

“不累。今天同事留我说了一会儿话，所以回来的有些晚。”杨晓琳道，怕她妈妈不相信，杨晓琳还将刚才遇见的两人的外形大致描述了一下，“我们单位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大家都比较活泼，不像我一样。”

杨妈不赞同女儿对自己的评价，她的语气很温柔：“你就是妈妈最好的孩子，从小就是最好的，以后也会是最好的。”

杨晓琳将额头在杨妈的肩膀上蹭了蹭：“嗯。”

杨妈摸着杨晓琳的脑袋说：“真是傻孩子。”

楼道中静悄悄的，杨晓琳和杨妈妈现在住的地方是她们租的，当初就是看中这里是新盖不久的小区，管理好设施也新，选择高楼层是因为价格比较便宜。

小区的建筑隔音很好，楼道中听不到周围邻居的声音。

两人说笑着，黑暗带来的压抑感几乎被驱散。

杨晓琳说：“今天电梯怎么突然坏了呢。”

杨妈小声和女儿聊天：“今天傍晚的时候小区突然停电了，可能是电压变化导致电梯出故障了。”

杨晓琳点头，她有一瞬间觉得哪里不对，但既然是妈妈的解释，那应该没问题。

杨妈继续说道：“正好赶在饭点上，好多人都出去吃饭了。但停电的时候我已经做好饭了，想联系你结果电话没有打通。”

杨晓琳心想原来是这个原因，她想着自己买房的打算，电梯会坏这一点还得放入需要着重考虑的情况中，她开口：“我手机没电关机了。再说了在家吃多好啊，我们两个人的烛光晚餐，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饭了，外面吃还要担心食品安全问题。”

“这话说的对，外面的食物吃多了对身体都不好的。”杨妈笑着拍拍女儿的手背。

手中的手电随着杨晓琳走动而晃动，摇摆的光线和台阶的分层将脚底的光线切割开来，杨晓琳不知道现在爬到几层，但逐渐加重的呼吸让她感觉应该要到家了。

她有意识地将手电往墙上挂着楼层的地方扫去，发现才刚过10楼。

走得有点慢，但想到妈妈腿以前受过伤，走快了会疼，反正不着急，慢点就慢点吧。

杨晓琳心里放松，手上对手机的把控更随意，她有些玩闹的将拿着手机的手腕晃了晃，光线一会儿出现在上方一会儿出现在下方，就在这时杨晓琳突然发现斜上方那一层摆着一个燃着香的香炉，那香炉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我天！”杨晓琳被吓了一跳，她惊呼一声，右脚没有踩实台阶，人往后仰去。

杨妈马上用力抱住杨晓琳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杨妈抬头看一眼吓到杨晓琳的地方，安慰道：“别害怕，是个香炉。”

两人挪动着走到香炉边上，这是个带着一圈奇怪装饰纹样的黑色哑光香炉，若不是里面燃着三根香上的红点，真的很难让人注意到它的存在。三股烟柱在手电光线中盘绕纠缠上升，最终和光线外的黑暗融为一体。

“谁会在楼道中间放香炉啊，还点着三根香！这也太没有公德心了，吓到人怎么办？”杨晓琳抱怨。她的心脏现在还跳得很剧烈，随着太阳穴一阵阵抽紧，难受到有些恶心。

那个香炉中的香灰很厚，看起来经常使用却很少打理的样子。

“我知道是谁家的。”杨妈弯腰捧着香炉放到靠墙的角落中，她指指一户人家，“他家的两个老人喜欢去市场上买新鲜的菜，又担心泥和菜叶子弄脏厨房的地面，就总是在楼道中摘菜，夏天的时候蚊虫太多，他们就喜欢点上根蚊香，你之前不常走楼梯，所以不知道。”

杨晓琳认知中蚊香都是盘状的，就算是直条，也没人像这样一次性插三根，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往不好的地方想。

她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这个季节哪有蚊子苍蝇。”

她的声音几乎就在嘴边，但杨妈听到了。她还是那种温柔的语气：“人老了，总是会重复之前习惯的事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走过有香炉的那一层，杨晓琳才闻到空气中浓郁的焚香味，她觉得这个味道着实不像常规的蚊香味。

刚才因为香炉的惊吓让杨晓琳精神一直有些恍惚，但她还是每到一层都看看墙上的标识，两人继续往上走去，杨晓琳好像看到19楼的标识已经过了，她连忙拉住了杨妈：“妈，咱走过了。”

杨妈接过杨晓琳手中的手机往上面一层的标识处照去，上面挂的数字是15：“没有啊，这才15楼，我都数着呢，不会走过的。”

杨晓琳想说刚才自己看到了19，但眼前这个又确实是15，杨妈拉着她往上走的脚步不停，杨晓琳默默数着自己踩过的台阶，一层楼中间是两段楼梯，每段都是23个台阶。

她们又往上爬了六段，每段都是23层。

又转过一层，杨妈还在拉着杨晓琳往上走，杨晓琳已经数到33了，她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来，为什么还没到转折的地方？

“妈？是不是不太对劲？”杨晓琳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杨妈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从杨晓琳手腕的皮肤上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