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悄然打开,助理张翼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见安董正面无表情地听着汇报内容,他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安董。
唉,每次涉及到那只流浪猫,他心里准没底,生怕多说惹事,少说也惹事。
说到底,还是因为安董对那只猫的态度模棱两可,导致他每次都要靠揣测。
张翼轻叹一口气,走到安温书身边,俯身在他耳边道:“安董,宠物医院那边来电话,说肉松自己去了医院。”
修长指尖的笔一停,安温书抬眸看他:“没说原因?”
张翼摇摇头:“没有。”
安温书没再言语,回头看向屏幕,眼睛里无波无澜。
见安董漠不关心的样子,张翼踌躇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却突然听到男人开口:“ 回去把数据重新做一遍,再拿往年的充数,项目换人。”
负责人腿脚一软,差点从台上跌下来,一手强撑着桌子边缘,颤抖道:“是,安董......”
其他人也被恐惧的气氛感染,另一个要做汇报的人害怕得垂下头,不住地擦拭额头的冷汗。
本以为下一个倒霉蛋就是自己,正想着该如何是好,却忽然听到安董不紧不慢的语气:“会议结束。”
他猛地抬起头。
众人:喜极而泣!
张翼立刻明白了安董的意思,急忙出门给医院拨回电话:“麻烦您费心再照看一会儿肉松,安先生马上就到。”
——
肉松趴在医院大厅的沙发上,心里像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想到可以治病,小心脏鲜活地怦怦跳动,但转念一想,那个男人要是不愿意来,能跟护士正常交流的唯一机会就没有了,小心脏又拔凉拔凉地疼。
它坐立难安,时而伸长脖子往门口瞧瞧,时而以头抢地,当个缩头鹌鹑。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缓缓停下一辆黑车,肉松急急忙忙走到门口,两只爪子趴在玻璃门上,紧张地等待下车的人。
而安温书下车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橘白长毛猫趴在门口,上半身与玻璃门紧紧相贴,爪子压在透明玻璃上,露出粉嫩柔软的肉垫。琥珀色的眼瞳熠熠生辉,满是期待欣喜,整只猫蓬松明净,宛如小太阳一样温暖又耀眼。
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安温书顿住,眼眸在橘猫身上停留片刻,才继续往医院走过来。
他一进门,肉松一改往常的惊恐慌乱,迫不及待地扑到他脚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他。
安温书的脚稍一用力,没挪动半分,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嗯,有胆子敢在他脚下撒泼,看来这只傻猫病得不轻。
安温书不再管它,脚上的重量比挂了个秤砣还重,脸上却淡然自若,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前台。
而跟在后面的张翼,早已惊恐地捂住嘴,一脸不敢相信。
震惊,冰山老董一夜变成猫奴,下属恐兼任铲屎工作!
前台的护士简单讲述了肉松来医院的情形,然后笑着说道:“提到您之后,肉松格外兴奋,所以只好给您的助理打了电话。”
闻言,安温书垂眸瞧了眼脚上的挂件。
兴奋?那情况就更复杂了。
沉吟片刻,安温书抬头说道:“稍等,我带它去趟休养室。”
见助理还跟在他后面,他一挥手:“不用跟过来。”
助理:“......好的,安董。”
安温书弯腰,一手抓住柔软的后脖颈,轻轻松松把肉松提溜起来,往休养室走去。
关好门,他随意往桌上一丢,肉松稳稳当当站在桌面上,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反抗。
今日的肉松过于乖巧听话,就连安温书也有些讶异,一双清冷的丹凤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傻猫。
还特意在小脑瓜上停留片刻。
从外表来看,没有发现什么伤口,难不成病症在身体里?
安温书蹙眉,低头想了想,问道:“腿疼?”
肉松的尾巴翘起,却又突然放下。
啧,看来不是。安温书又问:“头疼?”
尾巴翘起,再放下。
安温书:“……全身都疼?”
尾巴咻地立起来,这回是立得很有精神,没再放下。
看来是了,安温书点点头,又把肉松提溜起来,走出休养室。
来到前台,他把猫猫往护士怀里一扔,沉声说明了情况。
这下轮到护士和助理一起目瞪口呆:“您怎么知道的?”
安温书瞥了眼缩在护士怀里,只露出圆滚滚屁股的傻猫,眼底里有一丝笑意。
“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