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松老远便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凭借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和警惕,即便正在跟小老弟“亲切交流”,它也丝毫没有松懈。
肉松抬头向危险气息的来源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斑点狗正面目狰狞地张开狗嘴,流着涎水往老人身上扑过去。
不好!
动作比大脑的反应还要迅速,它猛地转身,身子匍匐在地,四肢迅猛着力,在地上刮出凌厉的残影。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在斑点狗的爪子将要触碰老人衣角之际,一道橘白炮弹猛力撞在它身上。
老人和女孩惊愕地转回头。
斑点狗惊吼一声,反射性地扭头,一口咬住橘白炮弹的腿。
肉松疼得呻吟出声,用力挣脱出狗嘴,然后直直坠在了地上。
红殷殷的血珠染湿了绒毛。
“肉松!”
老人和女孩大惊失色,差点把手里的饭盒打翻,连忙向前走过去,想要查看肉松的伤势。
然而斑点狗依旧不依不饶,横亘在两人和肉松中间,贪婪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老人。
老人和女孩僵在原地,女孩被吓得双腿发软,就连声线也跟着颤抖:“哪,哪来的狗啊?”
老人虽然也很害怕,但仍把女孩护在身后,强撑着胆子驱赶恶犬:“去!一边去!”
“喵呜!”
吐司飞奔过来挡在两人面前,弓腰炸毛,发出嘶哑的低吼声。
斑点狗并未把这小东西放在眼里,它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某处,涎水从嘴角淅淅沥沥滴下来。
“小……心……”
肉松趴在地上,被咬伤的腿不时抽搐,嘴里微弱地发出声音。
这只傻狗……到底想要干什么?
它顺着恶犬的视线看去,突然心中一动,像是察觉到什么,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站起身。
四肢竭力摆动,肉松跑到老人跟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跃起,小脑壳狠狠撞到饭盒上。
饭盒一下子被撞翻,热乎的小香肠散落在地。
“汪汪汪!”
斑点狗立即转变了目标,激动得尾巴左右摆动,然后趴在地上,黑鼻头贴着地面仔细闻嗅,一点一点寻觅小香肠。
老人回过神来,连忙抱起脚下的橘猫:“肉松!小肉松!”
肉松已经昏迷不醒,腿上鲜血淋漓,鲜红的液体滴答滴答落下,在地上凝成一小滩血迹。
——
肉松再度睁眼时,眼前出现一排排熟悉的铁栅栏。
还没等它缓过神来,栅栏突然向一侧打开,它感觉自己的脚被轻轻抬起,伴随着熟悉温柔的声音:“这才几天又住院了,可怜的小肉松噢。”
苏护士轻柔地帮橘猫挪动姿势,然后摸了摸橘猫凌乱的毛发,声音里泛着哽咽:“小肉松,你可要赶紧好起来啊。”
果然,它又住进了这个铁笼子。
肉松已经不再排斥这个四四方方的笼子,只是费力地动了动爪子,向护士证明它还好好的。
“呀,小肉松醒了!”苏护士本想关上笼子,一看小白手套在空中抓了抓,连忙又把笼子打开,“怎么样啊宝宝,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肉松挣扎着要站起来,然而刚撑起一个脑袋,身子骤然一软,又软趴趴地瘫了回去。
它哪里都不舒服!
意识到自己又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猫,肉松两眼一闭,装死。
看到小肉松的耳朵蔫耷耷地趴着,苏护士于心不忍,去大厅把老人喊了过来。
老人一听肉松醒了,连忙抱着吐司走进观察室。
“肉松,婆婆来看你啦。”
苏护士搀扶着老人走到笼子跟前,将吐司接手抱过来,方便老人看望肉松。
老人看着原先活蹦乱跳、有灵性的肉松,在经历了手术后,后腿被严严实实包扎成鸡腿,此刻正萎靡不振地趴在笼子里,没有自由,连毛发都失去了往日的柔顺光泽,顿时心如刀绞。
她抹了抹眼角,嘴角极力保持笑意,经过护士的允许后打开了笼子。
“肉松,让婆婆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趴着的橘猫听到老人的声音,忙不迭抬起头,哼哼唧唧就要撒娇。
见肉松一脸的委屈,老人心里更加难受。
以往肉松也受过伤,都是打架打出来的,绝大部分情况下是小伤小痛,老人带着它去医院做个检查,消毒包扎,也没什么大碍。
但今天肉松为了她,受了重伤,后腿被恶犬咬穿两个窟窿,伤筋动骨,做了一场手术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