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怎么看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不像是兄弟,反而更像……
量完尺寸,安温书把数据一项项报给女人,待女人记录完毕,中年男人便跟安温书告辞。
路过安温书两人,简嘉朝肉松快速眨巴眨巴眼,又向沙发的方向努了努嘴。
肉松冷笑,对他比了个中指。
简嘉脸上的狡黠表情僵住,一个脚刹没稳住,差点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
待人离开后,安温书沉声道:“我要去书房办公,你随意逛逛。”
肉松把嘴一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没意思。”
他现在想急切地为安温书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不是一只无能的猫猫,也好报答安温书对他的恩情。
安温书看出他的念头,沉吟片刻,在室内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前院。
他像是不经意间提道:“嗯……好像池子里的鱼还没喂。”
“鱼?!”肉松从沙发上窜起来,眼神亮的发光,“哪有,鱼?”
安温书淡定地朝院子里一指:“前面有个池子,若是有空,麻烦你帮忙喂一下鱼。”
有空有空,他当然有空!他现在啥都没有,就有空。
肉松忙不迭往前院跑去。
院子里景色幽静雅致,摆着几张茶褐色藤椅,草林郁郁葱葱,怪石嶙峋点缀其间。
距离大门的位置有一汪澄莹见底的池子,水面飘着荷叶,叶片之下,金鱼慢悠悠地探出头。
肉松蹲在池子前,看愣了。
因为他第一次知道鱼是五颜六色的,在水里游起来格外优美。更重要的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鱼可以胖到这种程度,肥硕得像是鱼雷。
看着看着,肉松按捺不住,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慢慢抚摸停在他面前的红白金鱼。
金鱼似乎不怕人,懒洋洋地吐出一个泡泡,任由少年在它的鳞片上来回抚摸。
肉松终于压不住猫的天性,一把从水里捞起肥鱼,嗷呜张开嘴,缓缓将肥鱼往嘴里送去。
金鱼的嘴在他面前一张一合,肉松倏地停下,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鱼,像是想起了什么。
“是我,喂鱼,不是......鱼喂,我。”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想把鱼放回去,可是这金鱼又肥硕又漂亮,在好奇心和天性的驱使下,他实在是想试一试这条鱼的口感。
但是他也知道,这一口下去,就把安温书对他的信任给辜负了。
踌躇了半个小时,肉松才终于放过了鱼的小命,满脸不甘心地去拿鱼食。
二楼,安温书端着一盏茶杯,嘴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将肉松的举动尽收眼底。
到目前看来,领养肉松似乎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最起码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不再是清冷寂寥的了。
他饮下早已凉掉的茶水,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安温书专注地浏览电脑上的文件,指尖轻点鼠标,神情淡漠疏冷。他工作一向是追求专注和效率,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很少有走神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他破天荒地走了三次神,中途两次离开书房,究其原因——
院子里,肉松把藤椅搬到了池子前,全身窝进了椅子里,他两手抱膝,优哉游哉地晃悠着两条腿,眼珠则紧追不舍,牢牢锁在了金鱼的身上。偶尔池子里传来动静,他猛地站起来,兴冲冲地跑到发出动静的位置,蹲下身,看着鱼儿探出头,吐出一个透明的泡泡。
他伸出手把泡泡戳破,脸上浮现出肆意张扬的笑容。
安温书居高临下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少年嬉笑玩耍,不知是因为雅致的景色,亦或是少年的笑声,因工作而带来的沉闷和烦躁在此刻一扫而空。
待少年有所预感地抬起头,看向二楼时,窗前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傍晚时分,太阳西沉,天际晕染了大片的旖旎晚霞。
安温书把晚饭做好,摆到餐桌上,唤还在院子里的肉松来吃饭。
肉松兴冲冲跑到安温书面前,跟他汇报情况:“鱼,喂完,了,院子里,我巡视了,很,很安全,没有,坏蛋!”
“嗯,”安温书把满满一碗饭放到他面前,“多谢你尽职尽责地守卫院子,多吃点。”
肉松听到他的谢意,脸忽然不受控制地变得通红,为了不让安温书看见他的大红脸,他连忙端起碗,埋头吭哧吭哧干饭。
一碗饭见底,他才想起来一件事:“我晚上,睡哪里?”
安温书指指一侧的房间:“这间,已经让人给你打扫出来了。”
肉松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的房间,又回过头,瞅了瞅安温书的房间。
怎么感觉距离有点远,万一他有事找安温书,还得绕一圈才能过来。
肉松咬着筷子头表达不满,但又不好意思提出要求,只能垂头应了下来。
吃饱喝足,安温书又教了他如何刷牙洗脸。肉松学得很快,即使从来没见过这些洗漱用品,也很快掌握了使用的方法,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安温书的表扬。
肉松被夸奖一番,美滋滋地躺上了床,但很快,灯一熄灭,无边无际的漆黑瞬间将他侵蚀,他便没那么开心了。
不是,为什么人类眼里的夜晚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