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也懂得为自己负责。我只能提醒你一句,人类阴险狡诈,你最好留个心眼。”白猫叹了口气,深深看了橘猫一眼,再无话可说,转身想要走。
肉松连忙伸爪叫住它:“哎哎,我想知道你是谁啊?为什么我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白猫脚步微顿,尾巴尖在空中打了个转儿,缓缓回头:“你想知道,我还不想告诉你呢!照顾好自己吧!”
说罢,它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随着白光闪现,它的背影开始虚化,破碎,随风渐渐消散。
肉松还没反应过来,头顶突然响起东西破裂的声音,它抬头看去,发现白蒙蒙的天花板居然出现一丝裂痕。
它猛然惊醒,与低头望着它的男人对上视线。
安温书换了一身休闲装,原本向后梳起的发型放下来,低头时乌黑的发丝遮住额头,整个人比穿西装时年轻有朝气了许多。
“吵醒你了?”他拿了一个厚厚的毛毯,垫在肉松身下。
肉松迷迷瞪瞪打了个哈欠:“没,我睡醒了……”好半天,它猛然清醒过来,连忙问男人:“婆婆怎么样了?”
安温书坐到车里,一手握着方向盘:“母亲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因为迷路时间太长,导致体力不支,疲倦嗜睡,医生的意思是住院休养一段时间,精神恢复了就可以出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肉松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点疑惑,“婆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精神恍惚,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安温书想到医生的话,眉头紧蹙,尽量用简单通俗的言语解释:“母亲虽然看上去乐观积极,但病症的折磨仍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有时突然忘记某段记忆,或者不得不失去某种自由,心里也会产生落差感,长此以往,母亲就出现了激越行为。激越行为表现形式有很多,母亲的症状表现在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四处游荡,所以在外面时迷路了,也认不出你来。”
母亲一直都很骄傲,独立坚强,阿尔兹海默症带来的影响却击碎了她的自尊和骄傲,她无法接受病症发作时的自己,慢慢的,心情也就越来越压抑。
按照医生的说法,最好把母亲接到身边悉心照料,给予陪伴和安慰。可母亲的意思是,她年轻时操心家人操心工作,现在好不容易退休了,想安安静静享受自己的生活。况且安温书工作繁忙,即使接到家里来,也无法腾出太多的时间照顾她。
安温书苦劝无果,只好尊重母亲的选择。
肉松也沉默下来,低头盯着爪子发呆,它知道婆婆痛苦难受,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会让婆婆开心一点。想了一会儿,它提议道:“要不我们每周都去看望婆婆,我不再以医生助理的身份,而是猫咪的样子。”
婆婆每次摸它的时候,脸上都会挂着笑容,那它经常去家里,乖乖让婆婆抱抱,婆婆应该会高兴的吧?
安温书听了,笑着摸摸它的头:“我正有此意,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去看望母亲,母亲也很希望你能来。”
——
回去的路上,肉松默默回想着刚才做的梦,想到白猫说的话时,它的脸一热,偷偷摸摸打量了安温书一眼。
他们是确定关系了吧?
肯定是,虽然没明说,但安温书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它的意思。
肉松羞得两只爪捂住小脸,脑子里情不自禁开始发散思维。虽然它没有发情期的烦恼,也没接触过小母猫,但它见识过春天躁动的猫猫们,公猫母猫一旦看对了眼,连谈情说爱的功夫也没有,直接就……那个那个啦。
人类也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肉松只觉得爪子下的脸发烫,都能煎熟鸡蛋了。
呸呸呸,你这只色猫,整天在想什么呢?你看安温书有这意思吗!
肉松扒拉开一条缝,又瞄了男人一眼——真的没有这意思吗?
要不要……要不要问一下呀?
“你怎么了?难受吗?”安温书担忧地看了眼橘猫,见它一直捂着脸,生怕是淋雨淋感冒了。
肉松像惊弓之鸟一般打了个寒颤,连忙朝男人挥挥爪:“我没事,你,你快开车吧!”
回到家,安温书先是抱着肉松去洗澡,洗去一身泥渍和雨水后,又给肉松吹干毛,梳完毛,舒舒服服伺候好了橘猫,自己才去了淋浴室。
肉松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明明只是洗了个澡,却像是在岩浆里游了一圈,浑身燥热难耐,脑瓜堪比陀螺旋转,一刻也停不下来。
听着淋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它这才明白什么是邪念容易起,却不容易灭。
不行不行,它是一只有道德感的猫猫,决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
肉松腾地爬起来,端坐在床上,一边闭着眼沉思默想,一边努力压下心中的小火苗。
好不容易稳下心神,淋浴室水声一停,安温书洗完澡走了出来。
肉松没忍住掀开了眼皮,当它看到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时,眼睛彻底闭不上了。
这惨绝人寰的帅脸!这结实的胸膛!这劲瘦的腰!这这这!
肉松下意识吸溜了一口。
安温书未察觉到橘猫直勾勾的眼神,一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走到窗前,随手拉上了窗帘。
室内环境骤然暗淡,肉松两只爪紧紧捂住鼻子,生怕鼻血流下来,默默在心里劝说自己。
人类与猫猫在思维上有壁垒,既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有些话是一定要说明白的,比如相处方式,比如个人习惯,比如宇宙的维度和生命大和谐……
对,是这样没错,它主动出击,绝对没有其他原因。
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