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不过一瞬,经年往事好似梦境转瞬即逝。
纵使知道是他人回忆,置身其中,那吞噬一切的黑水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金休逸满脸不敢置信,“那些黑水是什么?”
“祸水——毁蛇受伤之后留下的血液。”
毁蛇受伤了——
这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几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毁蛇乃郎氏一族的守护灵兽,只有当族人受到伤害时才会出现。
当时郎玉衡受伤了,能惊动毁蛇想必当时形势严峻——
然而不过一个黑熊精,如何能让毁蛇受伤呢?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覆灭清水镇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而此事如此遮掩,想必确实跟郎玉衡有关当时有人瞒下了这件事,把它当作一件普通的洪灾了——华亭城周边二十几个村落,不过一场洪灾,纵使凶猛了一些,也不足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谁又知这背后竟然跟郎玉衡有关。
“此事我会跟郎姑娘禀明——”
金休逸的脸色不太好看,背过身从掌心托起一只金色的飞鸟,片刻便消失在眼前。
徐右吾拿出缚妖珠,将刚刚清水镇情况都同月桥讲了一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郎公子在此处受了重伤,至于生死,你为何如此确信——”
沉默许久的月桥忽然出声,“我因花成妖之后,能感知万物,他的气息一直在此,七年之久——”
两人眉目微动,月桥的怀疑不无道理,只是若郎玉衡真的身死此处,东南郎氏如何会刻意隐瞒,秘不发丧。
四下沉寂,熟悉的声音重新响起,毁蛇又重新追上来了,乌泱泱的黑潮扑面而来。
林无霜上前,半挡住身后之人。
金休逸有些诧异,“毁蛇——少城主怎么来的这么快。”
话音刚落,毁蛇身后还跟着一群人,远远地有人声传来。
“在那——”
来人乃是归一门的弟子,为首的正是沈危霄和叶茗。
徐右吾怔愣了一会儿,直到旁边的金休逸上前,把他挡的严严实实,小声提醒道,“城主大人的外子,叶茗——”
外子——端方如金休逸,隐晦地说出了那人私生子的身份。
叶茗盯着那道沉默的身影,冷笑道,“毁蛇来报,有位仙人潜入郎氏祠堂,偷走至宝逢春,想来定非寻常之辈——本人不才,便请归一门与我同行,来见识一下这位盗窃仙人。”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林无霜。
金休逸眉头微皱,试图解释,“叶公子,两位仙人同醉晚千山一同抓捕花妖,其中或许有误会。”
“花妖?”
叶茗轻笑一声,目光揶揄,“花妖为祸三月有余,醉晚千山三千子弟各地搜查也未见其踪,此人不过初来此地,不出一日便将花妖捕获,不知是还是醉晚千山办事不力,还是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想对方的话如此狠厉,金休逸脸色一白,“你——”
叶茗仍是步步紧逼,“你可知他的身份?”
闻言金休逸一噎,若论徐右吾,他还是敢扪心替他担保,但他身旁的那位——虽是位男子,浑身裹着轻纱之后,加之那深不可测的修为,更显得神秘莫测了。
见众人气势汹汹地围住了三人,徐右吾越过两人,“你之前都是怎么办的?”
林无霜对周边冷峻的气氛浑然不觉,事不关己道,“我不喜欢讲理。”
叶茗一愣,没想到徐右吾在这,他看了沈危霄一眼,见他并未反对,“徐右吾,当日你差点死在天雷下,是阿霄和我及时赶到才救你一命,谁知你不仅不知悔改,又打伤同门,叛逃至此,堕落到与邪魔歪道为伍。”
“你简直无可救药,愧对我们俩的好意——”
听对方提到了天雷——这几日他反复回忆,当时他本该死在第八道天雷那,但那道天雷分明避开了他——
不是沈危霄,他来得太晚了。
救他的是当时那个黑影——林无霜。
徐右吾拔下簪子,笑道,“狼心狗肺,歪魔邪道,这真是一个谁说谁有理的词,我不喜欢。”
只见大风平地起,剑尖翻转间,无数毁蛇分身如草木枯折,瞬间化为乌有。
叶茗眉头倒蹙,似乎有些惊讶,“你——”
一旁的沈危霄打断了他,冷然道,“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