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处事并非全无漏洞,单单是在天幕中被处决一事,就需费尽心力解释一番。
他不在乎他人如何想,只在乎星星。
而让他心中兜底,不至于慌乱无章的法子,便是将她的记忆消除。
只要忘却,便能回到从前。
只要星星忘记,他便还能安心地做她的小黑。
他会爱她护她,听她顺她,定不会让她再体会那般痛楚,也定然不会让她再入险境。
只要她不离开他,他会为她找来天下所有的灵兽,只为让她开心。
他只要她,今后只守着她便够了。
可如今,梦境破碎,他眼睁睁看着女子从术法中清醒,对自己的恨意不减反增,尤其是她现下生了杀气的眸子,让此时此刻的睺渊生出了极其浓厚的慌张来。
他紧紧盯着女子,一遍遍地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错,到底是什么让刚刚明明快要昏睡过去的星星再次清醒。
是星星乃异世之人的因由?
不,若因为这个缘由,那术法从一开始便应对星星全无用处才对。
所以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从中作梗。
这世间从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这是睺渊自出世时便清晰认知到的事。
若不是他后来厌倦杀戮,此世定已不复存在,断没有之后逐魔大战消磨的那七十余年。
哪怕最后,天道亲自下场,若不是他本就厌世求死,他亦不会如此轻易地堙灭消散。
想到此,睺渊脑中霎时闪过电光——
是那册子!
是那劳神子的神仙放在星星识海中的百兽册!
定然是那玩意阻了他!
反应过来后,睺渊刚想瞬移到女子身边,将她再次禁锢,却见女子眼疾手快地将手腕一转,往前一送,那冰凉的剑刃便没入了他的胸口。
刺痛从伤口向外延伸,他心脏发寒,指尖冰冷,错愕地看着胸口的剑刃和持剑的女子,许久才缓过神来:“星星,你要杀了我?”
徐星星压住指尖的颤意,微微提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道:“我说了,离我远点。”
睺渊对痛楚一项没有太多感觉,可眼下这把剑仿佛刺穿了他的肉身,直达他的神魂,疼得他的魂魄都颤栗起来。
他想不明白,想不通,为何几个时辰前还在央着他与他缠绵,说着那般让人心肠软绵的话,只过须臾,便这般憎恨他的触碰。
他咽下口中的血腥,抬眸看她:“星星……你就这般厌恶我么?”
睺渊手中握着冰剑,顺着徐星星的力气,又往自己的胸口没了两寸,剧痛侵蚀着他的心肺,可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的女子。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心也跟着放到最轻,他开口,卑微到了骨子里:“星星,你说爱我,喜欢我,离不开我,
“可都是假的?”
徐星星怔了,锁眉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喜欢你?你做梦呢?”
应是有什么东西碎了,睺渊的理智在这瞬间全然崩塌,碾成了粉末。
他做梦呢??
他做梦呢??
所以,那般娇媚地吻他,缠着,是为了什么?
那些亲昵,缱绻,又到底是什么?
那情定……是,已经解了,所以,他自始自终都是个笑话,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的自以为是?
魔气从周身乍然爆出,瞬间荡过整个玉丘山脉,魔物的咆哮和人类的哭嚎在此瞬间蓦然死寂,只留二人。
徐星星惊慌一瞬,刚想说着什么,便见睺渊一手直接扣住了她持剑的手,稍一使力,那剑便全部没入了他的胸口,随后化为雾气消失殆尽。
“你干什么!啊!”
她身形一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睺渊扯过了身躯,他一手将她牢牢固住,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猛然扯开!
她的上身霎时间暴露于空气之中,下意识去捂,却被睺渊锢住了双手。
泪水瞬间流出,她又想动腿,却发觉黑蛇一般的黑气将她的双腿牢牢缠住,便是她用上灵力也分毫动弹不得。
双臂被反剪于后,睺渊将她抱于石台坐下,任由月光照在她的胴体之上。
他看着她,漆眸折不出一丝光华,宛若隐秘的妖,只为下一秒的致命一击。
他凑过来吮她的泪,吻她的唇,又稍离看她,从上到下,每一寸每一毫,迷醉一般,良久,他终于开口:
“星星,你要不要看看你身上的痕迹?”
“那时,你可是很喜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