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星不想听了,她整个人难受得喘不上气,五内俱崩一般。
可睺渊却好似全无伤怀,还有心思吻她的脸颊,他继续讲着:“眼睛的效用愈发底下,氏尘逐渐没了耐心,不知他从哪里听说,火山之浆能将我炼成最上层的丹药,服下便可成仙,他寻一良辰吉日,将我投入火山之中,肉身无,魔神现,我便成了睺渊。”
他嗤笑一声,“这般说来,我还应感谢他。”
“感谢个鸡毛啊!”徐星星抱着他,边哭边骂,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知道的脏话。
怪不得,他灭成墟,又屠一国。
怪不得,他嗜血残忍,心无悲悯。
世人将苦难施于他身,又怎么奢求他成神后去爱世人。
无人爱过他,他又怎知如何爱人。
可是啊,他救她,护她,从未伤过她。
将最好的爱,最好的一面尽数给了她。
她大声哭着,抱紧了他,却不知隐于黑暗中的睺渊沉醉其中,近乎狂喜。
他的星星是心疼他的。
是在意他的。
这般大哭,这般痛楚,只因听了他的过去。
他竟觉得,若是为了遇见她,他之前经历的那些污秽与不堪,也不过如此了。
徐星星在他怀中哭了许久许久,才慢慢停了下来。
她在黑暗中攀上他的肩,捏住他的耳,又触到他的脸,两手捧着他的双颊,隔着虚空看他。
什么也看不到,可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安心,安心这个人已度过了那些苦难,来到了新生。
她该说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显得单薄,她就这般看着他,凭着感觉吻了上去。
彼时的睺渊正感受着女子软绵的手心,痴迷于女子那柔碎的神色,看着那没有焦点的眸子尽是痛惜,他嗓子发涩,刚想吻她,便觉鼻间一凉。
那吻轻轻落在他的鼻尖,却重重的绽在他的心间。
碎石坠于镜湖,湖心全被搅碎,巨雷划破长空,天际风起云澜。
久不能息,久不能息。
他再也忍耐不住,扣住女子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唇舌纠缠的触感,如骤风过境一般,在徐星星身体各处炸开。
她霎时软了身躯,任由那霸道的唇舌在她口中搅弄吸吮,那比在外面要强烈数百上千倍的快感,直让她承受不住,呻吟出声。
睺渊听闻更觉难耐,边吻着抚着,边将女子欺于地面,期间紧紧相贴,不离分毫。
徐星星意识朦胧,却沉溺其中。
她受着那般索取,心疼却仍压制不住。
他经历了那样的事,怎能不痛呢,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给的只有她那可怜的顶点爱意。
可这几日,只那么点欢喜,她还要掖来藏去。
是的,因为程雪,因为方启,因为心中的愧疚和悲痛。
可只有现在,她不愿再推开他,不愿再拒绝他,不愿再压抑自己,再收起对他的爱意。
世人恐他惧他,憎他怕他,将他视作蛇蝎,避之不及。
可她爱,她徐星星爱着这个人。
不管他的罪大恶极,不论他如何暴戾恣睢。
她确实是真真切切地爱着他。
若以后有人爱你,我愿做最初的那个。
若以后仍无人爱你,我愿做那唯一一人。
她被吻得颤栗难忍,脚尖绷直,宛若风中摇曳的柳枝。
柳枝无依,妄想攀附,许是隐于黑暗,壮了她的胆,她由着自己解开身上的衣衫,将自己全然袒露,勾住了身上之人的脖颈,贴上他的身体,回应深吻,随他沉沦。
那人的身形重重一僵,定住一般,反应过来后,胸腔溢出一声弱不可闻的泣音。
旋即那吻更为疯狂猛烈,仿佛要将她啃食殆尽。
她简直不能承受,却愈发耽溺痴迷。
她本想着与睺渊说几句话,却发现完全抽不出力。
她好像不是一个人,是一汪水,一朵花,任由那人捧在手心,肆意搅乱,尽情吞吐。
由此,并没有注意到,她识海中的百兽册,微微闪了一下,才又重归沉寂。
天昏地暗的快感不知会持续多久,睺渊拥着她厮磨,她仿佛要碎在他的怀里。
睺渊吻过她的眸,划过她的鼻尖,来到她的唇,缱绻良久,又舔舐过脸颊,最后含住她的耳,在她耳边喘息着道:“星星,我好开心啊。”
她其实好喜欢睺渊因她染了情欲的样子,那样冷然的人,那样对别人都拒之千里的人,只因她,便会变了温度。
她的神识在朦胧中稍稍聚起,心间微微颤着,将他抱住,吻着回应:
“我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