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黑暗彻底笼罩天空的前一刻,赵清黎主动开口了:
“唉,真是不信任我啊……”
“算了,你走吧。我放你走。”
我立刻站起身。赵清黎果然没有再拦我,而是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
虽然仍处于戒备状态,但我还是象征性地礼貌用词:
“那就再见了,赵老师。”
拜拜了,老娘真的不想跟你这种老东西纠缠了!长得再帅都没用!
赵清黎没回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我,似是默许。
我突然感觉到脸颊有点发热,赶紧摇了摇脑袋,然后往门口走去。
感觉像是换季过敏,得赶快回去擦点药。
我在心底思索着,感受到脸颊一点一点地变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却在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刹那软了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我:“!!!”
我草,现在换季过敏这么厉害吗?
一双手在背后接住了我,伴随而来的是熟悉的薄荷香水味。我转过头,赵清黎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我,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势在必得。
“昭珩,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语气格外无辜,却无端让我联想到潜伏至最后一瞬的毒蛇。
我感觉到那股热意快速蔓延至全身,终是意识到不对劲,咬着牙问:
“赵清黎……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昭珩,你误会我了。”
赵清黎的黑发细碎散落额前,眼睫似鸦羽般,面容在这光线下半明半暗,魅惑又危险。
他维持着楚楚可怜的语气,说出的话却令我不寒而栗:
“不过是在这空气里喷了点加速易感期的香水……为了情调嘛,体现一下我有多重视我可爱的顾同学而已。”
“刚刚的茶水里有免疫成分,唉呀,可惜你不肯喝。那我能怎么办嘛,我可不忍心逼迫你的,你说是吧?”
“你真是疯了……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居然想跟易感期的alpha做……你他跌的……”
有着骂人冲动却没了力气,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被燃烧殆尽,只想压在面前人的身上,狠狠掠夺,直到对方臣服为止。
“快点,把茶给我……不然你等会别想好过……”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因为竭力克制而变得近乎破碎。
赵清黎只是淡淡地欣赏着我这副强忍的模样,露出了几分愉悦的表情。
在我即将遏制不住自己的那一刹,他猛然向前,拥住了我。
肌肤相贴。
热意从我身上传递了过去,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索取更多。
“现在喝茶可来不及了喔……唉呀,瞧瞧你这副样子,多么可爱,又可怜……”
他用着同情的语气喟叹着,动作随意地将身上的T恤扯掉。
“我太心软了,当然不舍得留我的学生一个人难受了……”
…………
被提前触发易感期的alpha都没有什么理智,至少我是这样。在平常的炒菜过程中我还能维持一些礼节,但是在这段火热而烦躁的易感期,我满脑子只想野蛮又粗暴地炒菜。
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普普通通的一顿饭,靠你们想象了,臣先告退了)
赵清黎时不时便会发出一声痛呼,堪堪用手臂维持住平衡,像被海浪拍打着岌岌可危的小舟。
我豪无怜悯之意,嘲讽道:
“表面是冰清玉润的老师,私底下这么喜欢给人当狗……”
“赵清黎,你可真下流。”
“是啊,我可真下流……”
赵清黎低声重复着我的话语。他的后背展现在我面前,细腻如白璧,美中不足的是从肩胛骨直至脖颈的这段距离,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是完美艺术品沾染上了污渍,一下子贬了值。
我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抚上了那个位置。
“唔,别看那里!很丑……”
对方立刻颤栗了一下,随即似乎想要转身来阻挡我,却因为无法维持平衡,险些向下倒去。
我将他的身子扶正,(自行想象),随口讥讽道。
“是很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一个人、一个人的醉话……”
赵清黎的声音支离破碎,却稍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最后发现……她早就不记得了……”
“哦,那你活该。”
“噗嗤,哈哈哈哈……我确实活该……”
—
赵清黎低低地笑着,细细感受着身后女A的体温。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温暖了,仿佛整个躯体都在融化。
可是在这个熟悉的、理应温馨的时刻,孤独感依旧无孔不入地包裹着他,令他窒息。
在女A看不到的正面,一滴滴眼泪水不受控地滚落下来,顺沿着锁骨掉落。它们企图在床单上晕染水渍,却又很快融入那些液体里,分辨不清。
正如他的爱那样,懦弱又轻易地隐匿在黑暗之中,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