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喻言收拾碗筷,不过江禹行马上抢了这个活。
喻言以为江禹行已经被哄得差不多了,没过多久,她才知她想多了。
*
江禹行正襟危坐,又恢复了吃饭前的冰块脸。
喻言识趣地给她泡了一杯菊花茶,坐在他旁边,他却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
幼稚。
好吧,陪你玩。
于是他挪一寸,她靠一寸,挪到沙发角落不能再挪为止。
江禹行指了指远处的沙发:“你到那边去。”
“不。”
“那我过去。”
江禹行准备站起来,结果被喻言用力一拉,他跌坐在沙发里,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便扑向他,抱着他一阵乱啃。
他没用力推她,但往外推的举动也说明了他的不悦:“干什么?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我的树洞先生传授了一个哄男朋友的方法:直接扑倒。”
江禹行想憋笑没成功,再也不拿乔了:“好了好了,先下来。”
“那你还生气吗?”
“生气。”
绝招都拿出来了,喻言再也没有哄人的招数,一脸沮丧地拉开和他的距离,盘腿坐在沙发上。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喻言诧异,不解地看着他。
江禹行微微垂头:“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工作调动那么大的事,女朋友宁愿跟我妈妈商量也不跟我说。我应该是个很差劲的人,不能给她安全感、信心甚至希望。在她的心中,我好像并不重要。”
喻言慌了,没想到他会来苦情戏这一套,句句不说她的错句句又在控诉她,真的好茶。还不如像之前那样板着脸让人舒服,或者直接大骂她几句也行。
“不是的,跟你在一起后我变得有信心也有依靠,甚至对未来也充满了无限的希望。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一开口就没勇气说下去,因为你太重要了,我怕心一软我就去不成了。”
“说来说去工作比我重要。”
“不是的。”喻言急了,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27岁了,这两年工作上一直止步不前,有时也会苦恼。我从小到大的成长线就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没有捷径,但我又是一个思想比较懒惰的人,不会主动去寻找机会,不然当初毕业后我就应该去一线大城市,或者早就离开了橙美。我是被动等待的人,如果机会来了,我也想抓住。升了SAM后,我可以独立带团队,这对我以后的工作有帮助。我不会在安都呆很久,最多一年,我想要那份履历,将来离开橙美重新找工作会多一些机会。”
“所以我也是你被动等待的结果?”
喻言想了想点头:“如果我是主动出击的人,早在很多年前我就会大大方方地承认喜欢你。以前在你面前,我没多少自信。”
“那一晚你主动出击了,不然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思。”
喻言挠了挠额头:“有时候酒是个好东西,可以壮胆。”
“那你几年前就该喝点酒。”
“以前我是乖孩子,不喝酒。”
江禹行无奈一笑。
喻言一愣,怎么聊到这上面去了,她清了清嗓:“你同意我去安都了?”
“我不同意你就不去了?”
喻言呵呵笑:“你这是同意了。”
江禹行叹气:“我也不能把你绑在身边。”
“你有时间可以去安都看我,我也会经常回来的,我们每个周末都见面。”
江禹行又是一声叹息,他还能说什么呢。
喻言靠着他,心里踏实了。
“喻言,除开工作原因,是不是还有其它原因,使得你想暂时逃离江城?”
喻言身体一僵,原来他都懂:“这期间经历了太多事,好多事困扰着我,我就想跳出去看看。”
“有没有我恨娶这条?”
喻言抬起下巴,吻了吻他的脸颊:“如果我要结婚,那我只想跟你结。我习惯了你的好,但婚姻看着好复杂,我想我得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婚姻的坏才行,不然我宁愿像现在这样跟你在一起,没有婚姻的约束。”
“你要是一直想不通呢?”
“那我就去把头撞晕,不要那么清醒,然后我们去结婚。”
“那不如我现在把你打晕?”
“不用。”喻言一头撞在沙发上,身体一歪,躺在沙发上,“晕了。”
江禹行绷不住,笑着凑近喻言,结果她一翻身压住他。
“直扑还管用吗?”
江禹行噗嗤一笑。
这一次,喻言啃人没被推走。
*
一番云雨后,喻言紧张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软绵绵地趴在江禹行的怀中昏昏入睡,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又紧张起来。
“男人都怕女人主动。我不在江城时,要是有人生扑你怎么办?”
“那你得把我看牢。”
“我把你看牢了你又会嫌我烦。”
“你人不在江城,怎么看得牢?”
喻言几分不确定:“你不会是那样的人吧?”
江禹行清了清嗓:“我不想当那样的人,但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呢?毕竟人有时会很脆弱。”
喻言陷入沉思,是啊,人脆弱之时最容易被其他人攻略成功,要是有心之人趁虚而入,那可怎么办?
“在一个没有亲朋好友的陌生环境里,日子会过得很苦。你要是不放心,就别去安都了。”
喻言能猜到独自一人在异地的孤独和痛苦,可有时她也很倔,想干的事不去干总会有遗憾。
江禹行握着喻言的手指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喻言一惊:“你现在已经想好去找我的替代品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遇上什么事想找人陪,累了想依靠,在江城还有我在,可你在安都,我就不能及时给到你回应。”
“我没那么脆弱。”
“那总有脆弱的时候。独在异乡的滋味不好受,我知道。”
“不好受也得受,我要承受住这些考验,这样我才能更坚强地面对以后。”
江禹行不再说话,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喻言语气坚定:“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你和工作我都要。”
“好。”
“你可别心猿意马,吴老师会替我看着你的。”
江禹行失笑:“我看你和我妈才是真爱。”
“不好吗,你不用夹在我和吴老师中间受气。”
“好,非常好。”江禹行叹气,“就怕哪天你们两联起手来对付我。”
喻言咯咯笑:“那一定是我们对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