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鲤月睡到了日上三竿,去厨房拿了个馒头边走边吃,然后又去医馆前面转了一圈,丁大夫在天之灵保佑啊,丁氏医馆从今往后顺风顺水,不再沾染半分坏运气。
东里鹿潭在听见鲤月那边的小院子有了动静之后,也收了自己的功法和结界,虽然觉得好像忘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他没有多想,也不再继续练功了,出门看见鲤月,就跟在她身后就欠欠地开口了:
“哟,今儿我们的鲤月姑娘怎么起这么晚?莫不是昨儿去偷了张阿婆家的鸡,还是去周大叔家拐卖小孩儿了?有没有害得哪家人又被什么毒蛇咬死了之类的?”
没想到东里鹿潭的这个话,正好被路过丁氏医馆的曹大婶听到了,一下子就戳到了她的痛楚,她双手紧紧地握着篮子,身上的气需要一个发泄口,一眼瞧见了说这话的人,就要都冲着东里鹿潭发出来。
曹大婶一个健步冲到了东里鹿潭面前,一把就抓住了他,拉着他就要去镇长那里说理去,被鲤月给拦住了,“曹大婶,他呀就是这样,一张嘴得理不饶人,身上还有病没有养好呢。”
“婶儿,你就看在我跟丁大夫的面子上不要再计较了呗。”
鲤月始终觉得,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巧儿平日里跟她说镇上的各种八卦时,尤其说了曹大婶如果没有什么必要最好是千万不要去招惹她,她年轻的时候嫁到了曹家,几年之后丈夫在田间种地时被毒蛇给咬死了。
打那以后,人就变得有些疯癫,死死地盯着镇上的百姓,不是这家去薅一点面粉,就是去旁边的那家要一点大米,在田间也会顺手去抓一把其他家种的小麦。
遇到事情得理不饶人,还特别喜欢哭诉她有多惨多惨,镇长隔三岔五地就被曹大婶打扰,也是头疼得紧,非常不想管他们家的事情,但是又不得不管,能和稀泥就和稀泥。
她那个婆婆更是,跟她如出一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亲娘呢,隔两天找到个什么借口就要去找人吵一架,住在他们隔壁的邻居都深受其扰,能关起门来不搭理他们家就不管他们。
所以,鲤月可不想跟曹大婶多纠缠了,能把这件事情给混过去就混过去了。
可是人家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前段时间她挨家挨户地上门道歉,就因为她之前忙着去地里没有接过他们丁氏医馆免费发的蔓青汁,鲤月上门道歉给的那些好东西一点都没发给她,她和她婆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左邻右舍吃着香甜的点心,拿着免费的鸡蛋,还有那些上好的大米白面,半点好处都没到身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眼瞅着曹大婶不打算放过东里鹿潭了,鲤月只能拉着曹大婶到了丁氏医馆的侧边,不然耽误了上门来看诊抓药的那些病人,她就是要让大家都晓得,今儿这一出跟医馆无关,都是曹大婶无理取闹闹出来的。
东里鹿潭找了个地方,就静静地靠在那儿,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真好呀,又有人护着他了。
曹大婶见鲤月这丫头这么护着那个臭小子,气瞬间不打一处来,就开始什么难听话都开始往外骂,从说她跟那家伙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开始骂,到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什么话脏骂什么。
从医馆抓了药,看了病的人都够着脑袋看热闹,就瞧见曹大婶叉着腰站在街边骂一个小姑娘,旁人都对曹大婶为难小姑娘的行为指指点点,但是却无一人上前制止,只因为他们知道,若是帮了忙,肯定会被曹大婶给赖上,毕竟她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倒是有人躲在人群中小声问道:“要不要去通知镇长?鲤月这丫头毕竟还是丁大夫临终亲传人呢。”
那人头也不抬,“你愿意你去呀。”
他们就不说话了,只看着曹大婶这次又能作出什么妖来,鲤月会怎么面对曹大婶的攻击。
鲤月默默地听了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她伸手摸了摸脸上,都不知道被她喷了多少口水,她从衣袖中拿出来手帕擦干净脸上的口水,准备开口,“我说曹大婶......”
曹大婶伸手直接戳了她的脑门,“你给我闭嘴,刚刚那个臭小子的事情都还没解释清楚,你又要闹什么?”
鲤月又准备再次开口,“曹大婶,你不能......”
又被她给打断了,“说,说,说,说什么说,今天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这些事情你们一个都别想走!”说着,她就一屁股坐在了丁氏医馆的面前,根本就不给鲤月半点解释的机会。
鲤月都给气笑了,她今儿算是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赖了,她扫了一圈,在柱子后面看见了朝着她招手的东里鹿潭,其他的都是一些镇上的百姓凑在旁边看热闹,好,那就不要怪她了。
鲤月准备出手,就听得一声叫骂声,“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拦在医馆面前,让我们家小姐都无处下脚了。”
众人同时回头,就看见一辆马车缓缓朝着丁氏医馆的方向驶来,几个家丁在前面开路,两个丫鬟跟在马车旁边慢慢走着,车上挂着“房”字式样的灯笼,其他没有什么过于奢华的装饰,简单大气却不失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