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的莫庭舟想到什么:“我记得冽胤教四大护法之一,北方护法宋堇笙是晋国人。晋国有一皇子叫贺兰笙,听说他重病缠身,蜗居于宫中。”
“贺兰笙就是宋堇笙,那这可就棘手了。”
所有人神色凝重。
“将军,闻凉公公来了。”
一侍卫打破屋里的寂静。
“莫将军,近日可好啊?”
“有劳公公挂念,不知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阴柔俊脸墨眉微挑。
院墙杏花树孤芳自赏,边塞夜风漫卷,纷至沓来,孤夜寒星甚有几番碎晶美感。
堂溪胥剪掉灯芯趟上软榻:“安心睡吧,有事唤我。”
徐凝抠玩着锦被上的线口,有意无意问道:“哥哥,出什么事了,爹娘为何如此着急?”
四周寂静,半响没传来少年的回应。
“哥哥?”
徐凝坐起身再问。
碧纱厨后的少年翻了个身,喃喃道:“睡吧,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隔了一会儿徐凝再问道:“是与那个叫贺兰笙的有关吗?”
黑暗处的少年倏然睁开眼,神色清明。
“无论发生何事,都有我在,有爹娘,有阿兄在,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女孩哑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
“你不是说要给娘绣个手绢吗,明日就开始吧,免得一天没事做,东想西想。”
一条长黑线涌上少女额头。
虽说前世堂溪胥把这件事讲了个七七八八,徐凝是要解决问题的,总要弄明白。
隐约记得那晚莫夫人告诉她,当年方泓枳遇见叶禹澜时,那人还是个毛头小子,天赋卓绝,是棵习武的好苗子。
曾师承醉生痴和毕若华两大高手,又四处探访,自创回南心决。当时武林之内,无人敌手。
那就奇怪了,既是无人敌手,入尘剑仙又怎么会打败他?
徐凝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呼吸清浅绵长,清冷月光照在姑娘脸蛋上温暖起来。
狂风作响,“呼!呜!呜——”猛拍打木门,落在窗纸上“啪嗒”响,似是要扯下一块来。又似鬼哭狼嚎,徐凝惊醒,内心狂跳。
“呵、呵、呵。”
“怎么了?”
堂溪胥睡得浅,后面人一点动静,他便醒了。
内心平复下来,她道:“没。”
声音脆弱,小心翼翼的感觉。
嘁嘁促促,一道黑影迎面而来。
“我就在这。”
堂溪胥把被褥卷过来,铺在床边。
少年抱胸假寐。
床上人还是没躺下去的意思。
“没有鬼。风大了就是这声。”
脸颊发烫,有点窘迫:“我才不怕。”
声音小如蚊蝇。
少年浅扬唇角,狂风慢下来多了几分温柔。
后夜无梦,只是堂溪胥睡得不好,地板硬,早上起来腰酸背痛。
“你怎么了?”
徐凝很快察觉到异样。
“没什么,就是脖子有点酸。”
徐凝会意,心里过意不去:“你坐过来。”
少年没想太多,照做。
一双小手按上脖颈,轻轻按摩,手法生疏,能感觉到按摩人想把它做好。
堂溪胥挑眉,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丫头居然还会心疼他。
徐凝按完脖子又捶肩膀,接着又敲背。
“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身前人过于舒服,闭眼神游没听清话。
徐凝以为力道不够,他不满意,又加重几分。
“嘶——痛、痛、痛。”
少年猛缩身,大梦初醒。
“你手就不能轻点。”
徐凝收了点劲,继续按摩。
房檐的风铃互相碰撞“叮当”作响,一切都是那么宁静、惬意,舒服到昏昏欲睡。
堂溪胥眼皮沉重,意识模糊,收回刚才的话,这小丫头手艺还不错。他没功夫多想,脑海不知云云。
越按越觉得不对劲,力道又加重,这人没反应。
侧身一看,果然,舒服得睡着了。
徐凝寻了张毯子盖在少年身上,堂溪胥仰头嘴唇微张,这样的睡姿有些滑稽可笑。
桌子上有块黑墨,混点水磨开,泡散毛笔头沾点黑墨。
嘻嘻,这么好看的脸,我再给你添几笔,相信会更引人瞩目的。
女孩恶魔因子作祟,在少年白净的额头上写了个“王”,两颊爬了两只乌龟,闭着的眼皮上画个眼睛,再添几根睫毛。
若睁开眼,那双眼睛必定“妖娆妩媚”“风情万种”,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画完后,收拾好战场,小姑娘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出去。
“淼淼这是遇上什么事啦,这么开心。”
谢桃花精神好,这几日还有力气出来晒太阳。
葡萄眸子左右乱瞟:“没什么。”
“桃花姐姐这是做什么。”
花行扶着梯子,女子正挑选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