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睡了个好觉,睁眼便看到林净站在窗边,似乎连动都没有动过。
他不由得有些生气,一方面是心疼,一方面又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毕竟让林净站一夜这种想法是他提出来的。
就算林净内力不减,但人确实是老了许多的。
林净注意到他的动静,走过来问道:“醒了?”
江叙披上外衣,“你真的就这样站了一夜?”
林净摸了摸鼻子,昨夜答应江叙不再骗他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但嘴里自然地就说出来了那句:“嗯,你还生气吗?”他想,反正江叙一辈子都不是知道这个真相的,没关系,对他来说,这就是真相。
江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愧疚的神色,林净看着他这样,也有点愧疚了。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一定不能说,所以林净还是忍住了。
林净转移话题道:“我们今日就启程回去吧,我担心他们没有善待江白,还是早些回去看看比较好。”
这招果然有用,提起江白,江叙的注意力便完全转移了,“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江白那小子细皮嫩肉的,平时在镇上跟人打个架都会留下好几天的痕迹,若是他们私自用刑,他该怎么办啊?
江叙越想越着急,匆匆穿好衣服,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林净一噎,效果倒也不必这么好,他其实没有多喜欢江白,江叙太宠他了,自己在江叙的心里绝对排不到他前面。
若是到时候江白非要跟着,江叙可能还真的没法拒绝,毕竟这次没带上江白的后果他已经看见了,他怎么还能放心的下呢?
“还有什么没准备的吗?快些走吧。”江叙已经收拾好一切,示意林净快点。
林净无奈,只能跟上江叙,“先用早膳吧,饿着肚子赶路更慢。”
江叙一想也是,脚步一转,又急匆匆地买饼去了。
林净叹了口气,随他去吧。
江叙马不停蹄,中午之前就赶回了泉纵庄。
门口的侍卫见到他们,连忙进去禀报。
江叙把撒谎的重任交给了林净,他怕自己到时候表情不对,露出破绽,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反正林净和泉纵庄庄主也算熟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泉纵庄庄主得知他们回来,亲自将人迎进大殿内,只不过这次不像那天的宴会般人多,主座上坐着庄主,江叙和林净就站在下面,旁边站着两排侍从。
很快,江白就被一群侍卫押解上来,他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在滴水,走路姿势看起来也有些奇怪,江叙皱眉,难道就这么点时间,他们已经对江白动手了吗?
江叙问道:“不过一日,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点不快,毕竟现在钥匙在他们手里,江白也就在他们面前,若是要硬闯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样难免会让他们处在风口浪尖之中,若是没到这种情况,江叙也不想惹事。
泉纵庄庄主自然也听出了江叙的不满,但他并不在意,冷冷道:“我庄内要审问犯人,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的,还轮不到你过问。”
江叙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庄主也没有要继续聊这件事的意思,而是转移话题道:“二位既然回来了,看来是找到真凶了?”
林净笑道:“这是自然,还请庄主放心。”
庄主的目光带上了一点试探,“是吗?人在哪?”
林净从胸口掏出钥匙,道:“在这。”
泉纵庄庄主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前倾,“此物为真?”
“自然,我们亲自从她的手里拿到的,庄主若是不信,大可以查验一番。”
泉纵庄庄主闻言向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向林净走来,想要拿这把钥匙。
林净却是将钥匙握在手心,笑意不在:“庄主若是想拿,总得先放人吧。”
泉纵庄庄主拉下脸来,“我没看过,又怎么知道你们拿的是真是假?”
林净不语,却是分毫不让。
江叙能明显感觉到泉纵庄庄主的耐心在一点点流失,但他站在林净的身边,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按林净的说法,他在这些人面前向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但今日他这般硬气,江叙知道,他是要为自己讨回一口气。
曾经的他们也是这样。
他不禁叹了口气,人生若只如初见。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泉纵庄庄主终于还是松口了。
他亲自起身,走到林净身前,目光带着审视,似乎在说——“你怎么敢?”
林净的目光暗沉,毫不顾忌地回视着他,那是泉纵庄庄主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
他并不是第一次和这个人打交道,可他向来都是一副乖顺的样子,江湖中偶尔也会传来他的其他消息,种种迹象只能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强硬的人。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