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天色仍是一片深沉的灰暗。
可就在这寂静之中,一阵轻微的窸窣声悄然响起。
林云舟睡得正香,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摇晃,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然而,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急切和小心翼翼:“云舟,醒醒……”
林云舟勉强睁开一只眼,模模糊糊地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季清吟他乌发半束,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映衬得一双墨色凤眸愈发深邃幽亮。
林云舟挠了挠自己散乱的发丝,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又瞥了眼窗外,结果看到的是浓厚的夜色!天还是黑的!
她瞬间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抄起枕头砸了过去,“季清吟!你找死吗?天都没亮!”
“这么早,那狌狌能起来了吗?”
“你是想抓几只通宵没睡的吗?”
“还是熬夜猝死的?”
季清吟乖乖接住枕头,顺势抱住,一脸无辜:“我......我太想见你了……”
林云舟被这一大早的情话噎了一下,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给老子说人话!”
季清吟顿了顿,立刻调整策略:“云舟,你看,我已经学会了传送符。而且,我特意给你带了早点。”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几块小小的绿豆糕。
“云舟,快尝尝看,这是我亲手做的。”季清吟目光炯炯,“你一大早起来,肯定饿了吧?”
林云舟狐疑地扫了他一眼,伸手拈起一块,放入口中。糕点清甜细腻,软糯不腻,竟然意外地合她口味。她咀嚼了几下,眉头微微松了些。
见她吃完一整块,季清吟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又赶忙给她倒了杯茶,双手奉上:“我怕路上糕点凉了,便一直揣在怀里,应该还是温热的……”
林云舟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目光却落在季清吟眼下那抹浅淡的青灰色,不由问道:“你不会是熬夜做的吧?”
季清吟理直气壮地点点头:“时间不够,这三天我一边练习传送符,一边晚上央着鲍师傅教我做点心。”
“昨天,我想着越新鲜越好,所以后半夜才开始做的。”
林云舟抬眼看着他,心中微微感动,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点头,“味道不错。”。
季清吟瞬间眼睛亮了起来,甚至有些蠢蠢欲动,张了张嘴,像是想问点什么,但又纠结地咽了回去。他很想问,自己的手艺比那小张是不是更好,但又怕问了,自己吃醋,就又不想问了。
林云舟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下了然,故意道:“不过,小张做的点心还是比你好一点,我倒是有点儿怀念小张的手艺了。”
果然,季清吟脸色瞬间僵住,眼底的光一下子黯淡。
林云舟还是没舍得没让他难过太久,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道:“你的手艺平平……但我很喜欢。”
季清吟刚刚耷拉下去的心,又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忍不住想笑,但又怕自己得意得太明显,硬生生憋住,故作冷淡地哼了一声,“哼!”
这个坏小妖!
“我去外面等你。” 话虽如此,他却步子极慢,明显等着她叫住他。
林云舟看着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轻轻勾了勾唇角,嘴上却仍旧冷淡:“那你去吧。”
季清吟脚步一顿,果然回头看着她。
林云舟看着他这副反应,心情终于晴朗,慢悠悠地靠在床榻边,晃了晃手中的绿豆糕,轻描淡写地道,“以后,常做。”
季清吟愣了一下,随后眼底顿时漾起一抹笑意,终于心满意足地起步离去了。
清晨的露珠顺着屋檐缓缓滴落,砸进青石板上的浅水洼,溅起微微的涟漪。
季清吟静静立于院中,修长的身形如同一柄未曾出鞘的利剑,沉稳而锐利,而他的心绪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等待明明才不过片刻,他却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半分。
曾几何时,他也曾在城墙头的守夜小屋里,静静等待过,却不曾等到她再来。
可如今,她就在屋内,与他只隔着一扇门。
刚才她嘴角含笑,慢悠悠晃着绿豆糕的模样,仿佛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让他心头莫名一热,又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等待一人,原来也可以变得这般浪漫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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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魔域的苗儿山境内,林云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四周死寂,连一丝鸟鸣都没有,仿佛连风都被禁锢在了这片诡异的山林之中。枯叶铺满地面,却没有一丝虫蚁爬行的痕迹。
季清吟微微皱眉:“这地方,安静得不像话。”
传闻,这片山域有兽焉,其状如愚,耳白如雪,善走能跑,名唤狌狌。然而,如此寂静的山头,哪会有什么狌狌?!
突然,一道尖锐的撕裂声从林中炸开,像是腐朽的木头被硬生生撕裂,带着一丝令人头皮发麻的质感。
林云舟脑海中突然想到这个声音,似乎是破木之声?!
“云舟,戒备。” 季清吟低声道,身形一闪,已然挡在林云舟身前,手按细柳剑柄,目光冷冽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