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兰咬着嘴唇,泪水止不住地流,最终还是被覃风拉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待覃风和苏梦兰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雷亦虎脸上堆起看似和善的笑容,向前几步,微微欠身,对着王宇轩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地说道:“王公子,既然您已经决定跟我走,那就请吧。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说着,他亲自为王宇轩带路,态度十分 “恭敬”,但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得意与狡黠。
就这样,王宇轩被雷亦虎带走了。
就在王宇轩即将被带走时,刘震山带着满脸的阴狠,指挥着众兵将,将一捆捆的干柴堆放在神蜂洞洞口周围,又泼上了易燃的火油。他一声令下,火把被纷纷扔向柴堆,瞬间,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裹挟着热浪,向着洞内汹涌而去,神蜂洞外一片火海,曾经的藏身之所此刻化为一片炼狱。刘震山望着燃烧的神蜂洞,一阵狂笑。
随后,他大手一挥,带着众兵将撤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神蜂洞。
覃风和苏梦兰相互扶持着,在蜿蜒的山林间缓缓前行。
苏梦兰神色哀伤,双眼微微泛红,轻声说:“覃前辈,我想回木兰山,我放心不下兄长,我要继续寻他。”
覃风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理解与关怀,轻轻拍了拍苏梦兰的肩膀,温柔地说:“也好,木兰山虽路途遥远,但那里毕竟是你的家,回去寻亲也是人之常情。一路上你自己多加小心,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到这里,覃风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打算云游四方,天下之大,自有容我的地方。”
苏梦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感激地说:“覃前辈,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若日后有缘,我们定会再相见。”
覃风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期许:“傻孩子,不必言谢。这世间虽充满苦难,但只要心怀希望,终会有重逢的一天。”
两人就此别过,覃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毅。她的行囊简单,却装着她云游四方的决心。
苏梦兰踏上回木兰山的路,身形单薄,秋风撩动她的发丝,更添几分凄凉,她仿佛是一片在风中飘零的落叶。
一路上,道路崎岖,两旁的山峦连绵起伏,像是沉默的巨兽,又像是巨大的屏障。
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她的遭遇而叹息。
当夜幕如墨般笼罩大地,苏梦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来到德安府的白兆山脚下的郝家庄。
庄院那气派的朱红大门此刻半掩着,在黯淡的月光下,门上的铜环散发着冷硬的光。
苏梦兰走上前去,抬手叩响门环,“砰砰” 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敲门声。
不多时,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管家探出头来,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警惕,看到苏梦兰后,微微一怔。
苏梦兰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大叔,我是路过的旅人,天色已晚,能否在贵庄借宿一晚?”
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衣衫虽有些破旧,却整洁得体,面容憔悴中带着几分温婉,不像是心怀不轨之人,便点了点头,侧身让她进来,同时说道:“姑娘请进吧,只是庄里近日有些烦心事,招待不周,还请姑娘见谅。”
苏梦兰走进庄内,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走进了一个沉闷的世界。
庭院中,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投下的光影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角落里,几盆花草因无人照料而显得枯萎凋零,残败的枝叶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悲惨遭遇。
正房的门窗紧闭,偶尔传出几声低低的交谈声,透着焦急与无奈,仿佛是被困住的鸟儿的哀鸣。
走廊上,丫鬟们脚步匆匆,神色慌张,手中端着的烛台随着她们的脚步晃动,洒下星星点点的烛泪,仿佛是她们心中的忧愁的象征。
管家带着苏梦兰走向客房,一路上,苏梦兰忍不住问道:“大叔,我看庄里气氛凝重,可是出了什么事?”
管家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姑娘有所不知,白兆山上的三位当家,听闻我家小姐美貌,二当家文如海非要来求亲,老爷不答应,他们便放话要找麻烦。这不,姑娘你今晚住下,也得小心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苏梦兰听后,心中不禁一紧,对郝家庄的遭遇也多了几分同情。
客房内,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苏梦兰坐在床边,本想好好休息,可满心的疑惑和对王宇轩的担忧,让她难以入眠。
她望着窗外那一轮被乌云半遮的明月,思绪飘远,不知道王宇轩此刻回去是否安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牵挂与担忧。
正当苏梦兰准备躺下时,忽然听到旁边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女子哭声。
那哭声如同一根细线,轻轻拉扯着她的心弦。
她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关切之情,犹豫片刻后,还是起身披上外衣,轻轻推开房门,循声而去。
顺着昏暗的走廊,苏梦兰来到一间房门前,房门半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烛光。
她抬手轻轻叩门,轻声说道:“姑娘,我是借宿的苏梦兰,听闻你伤心哭泣,特来看看。”
屋内的哭声顿了一下,随后传来一个带着哽咽的声音:“苏姑娘请进。”
苏梦兰推开门,屋内的布置尽显郝家的富贵。
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其精美的图案和细腻的绒毛彰显着不凡的品质,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尊贵。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红木床榻,床榻上的锦被绣着繁复的花纹,用的皆是上乘的丝绸,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床边是一张同样材质的梳妆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精致的首饰盒,盒上镶嵌着珍珠、宝石,璀璨夺目。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笔锋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彰显着主人高雅的品味,仿佛是主人内心世界的写照。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个精美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既有经史子集,也有诗词歌赋,可见主人对知识的热爱与追求。
而在床边,一位女子正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丝帕,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这女子正是郝招娣,她抬眸望向苏梦兰,那一刻,苏梦兰仿若看到了一朵雨中含泪的海棠,娇艳欲滴又楚楚可怜。
郝招娣的肌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双眸如同被雾气笼罩的星辰,朦胧中透着无尽的哀伤,仿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那弯弯的柳眉此刻微微蹙起,恰似春日里被轻风吹拂的柳叶,带着几分柔弱与无助,仿佛是风中摇曳的柳枝。
琼鼻秀挺,下面是一张微微颤抖的樱桃小口,不点而朱,此刻却因哭泣而微微泛白,仿佛是被霜打过的花瓣。
“苏姑娘,见笑了。” 郝招娣轻声说道,声音如黄莺啼鸣,却带着浓浓的哀伤。
她抬手用丝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可那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苏梦兰走上前去,在她身旁坐下,温柔地说道:“郝姑娘,莫要伤心,有何事不妨说与我听,或许我能帮上忙。”
郝招娣看着苏梦兰,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又很快黯淡下去,她叹了口气,说道:“苏姑娘有所不知,那白兆山的二当家文如海,觊觎我家财富和我的容貌,非要爹爹答应他的求亲。爹爹不肯,他便要带兵攻打我郝家庄。我不想爹爹和家人因为我而陷入危险,可我实在不愿嫁给那恶贼。”
说着,她又忍不住抽泣起来,肩膀微微颤抖,柔弱的模样让人揪心,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鸟。
苏梦兰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郝姑娘,莫怕。我虽只是一介女流,但也习得一些武艺,定会与你一同想办法,度过这难关。”
郝招娣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紧紧握着苏梦兰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苏姑娘,你若能帮我们,郝家上下定会感恩戴德。”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窗棂上的薄纱,也吹动了郝招娣的发丝,几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更衬得她面容绝美却又无比哀伤。
房间里的烛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映在地面上,仿佛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黑暗中相互依偎。
苏梦兰看着眼前这楚楚可怜却又坚强的郝招娣,心中的责任感愈发强烈。她拍了拍郝招娣的手,认真说道:“郝姑娘,当务之急,我们得先了解那白兆山三位当家的具体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可知他们的武艺如何?手下又有多少人马?”
郝招娣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听闻大当家周猛,力大无穷,使一把开山巨斧,无人能敌;二当家文如海,心思狡诈,擅长排兵布阵;三当家赵飞,轻功了得,神出鬼没。他们手下大概有几百喽啰。”
苏梦兰沉思起来。
就在两人商议得正投入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郝老爷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看到苏梦兰,他微微一怔,随即拱手道:“多谢姑娘关心小女,只是如今白兆山匪患未除,恐怕会连累姑娘。”
苏梦兰起身还礼,坚定地说:“郝老爷不必客气,我既已决定帮忙,就不会退缩。我们刚刚商议了一些应对之策,或许能解郝家庄之危。”
郝老爷听后,眼中满是感激:“姑娘大恩,郝某无以为报。若能度过此次难关,郝家庄定当重谢。”
郝老爷听后,眼中满是感激:“姑娘大恩,郝某无以为报。若能度过此次难关,郝家庄定当重谢。”
苏梦兰摆了摆手:“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抓紧时间。郝老爷,还请您先安抚好庄里众人,莫要慌乱。”
郝老爷连忙应下,转身出去安排。
苏梦兰坐在房间里,桌上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她专注的面庞。她时而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时而又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此时,郝家庄外,文如海、周猛和赵飞率领着数百喽啰,高举火把,将郝家庄围得水泄不通。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他们凶神恶煞的面容,映出一片森冷的寒光。
“踏平郝家庄!”“抢光财宝!” 喽啰们举着武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贪婪与凶狠。周猛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开山巨斧,怒吼道:“郝老头,今天再不答应,这庄子就是一片血海!” 文如海则冷冷地盯着庄门,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赵飞隐在黑暗里,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