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侯夫人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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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醒,醒了睡,商以岚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稍微精神了些。
坐在梳妆台前,商以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脖子肿大、双眼无神,一看就是受了大罪了。
绿云一边给商以岚梳着有些毛躁的头发,一边默默的流泪
商以岚笑了下:“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大包姑姑站在商以岚身旁,也是满脸的心疼:“都是奴婢们不顶事,您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胡说。”商以岚反驳,“这是突发情况,是意外,或者说是有心算无心,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上位者的迁怒罢了。”
“我前几天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受罚?”
绿云摇摇头:“小姐,奴婢就是跪了一会儿,皇上还准奴婢在您身边伺候,皇上将小蝶给你了您,等您好了她也和我们一块回府。”
商以岚闻言,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小蝶守在门口,给她们主仆留出了说闲话的空间。
这是个比绿云聪明很多的婢女。
“和我说说,这几日宫里可有什么新鲜事。”商以岚问道。
大包嬷嬷显然已经准备好了,开口说:“太后娘娘之前病着,宫里的太妃们都没来打扰。皇上日日都来,大部分时候您都睡着。昭明大长公主带着长乐县主来给太后请罪,现在长乐县主被禁足在家里。昨日安南侯匆匆进宫,随后皇上下了圣旨,革了他们家世袭罔替的尊容,如今宫里人都说是陈家人害的您和风小姐。”
“咱们老夫人和二夫人也来看您了,那时候您睡着,宫里不能久留,也就走了,还带来了家里做的点心,奴婢看了都是软糯好克化的,您要是有胃口就尝尝。”
陈晓芳吗?商以岚是真的没想到背后下黑手的居然是她。
同为武将家族,商以岚和陈晓芳之前说不上是手帕交,但是也曾经再馨馨书院同进同出,算得上是个朋友。
原以为薛妙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成想是这样的结局。
“宫里人说什么你们听听就算了,没准安南侯是犯了别的事儿呢,时刻要谨言慎行。”商以岚说完,掀开点心盒子,捡最好看的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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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能起身了,商以岚就找芳姑姑,要给太后娘娘请安。
商太后此刻正在听女先生说书,商以岚进来的时候就见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正在比比划划,她的声音很是动听,动作幅度虽然不小但看着并不粗鲁。
商太后冲着商以岚招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侧耳说:“你来的正好,哀家最近新得了一个话本,本来想让戏班子排一排,只是最近皇上心情不好,哀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撞他的霉头,就找来阿秀说一说,也挺有意思。”
商以岚点头倾听,阿秀口齿伶俐,一人可以分饰多个角色,声音形象都让人一眼分开,怪不得太后喜欢听她说书。
故事很简单,大致的意思是说有一个寡母,含辛茹苦的带大了唯一的儿子,儿子是个争气的,三元及第,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状元。皇上喜欢这个质朴又博学的书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书生是个孝顺的,得了官就把老母亲接进了京城享福。老母亲得知有了尊贵的儿媳一开始很开心,但是两个人生活习惯差距太大,矛盾一点点的加剧。老母亲站在孝道的顶端,公主又有超然的身份,两个人谁也不服谁,针尖对麦芒,发生了很多笑料。
最后状元郎不胜其扰,想要把老母亲送回老家,请人来奉养。老母亲伤心欲绝之下一病不起,公主是个良善人,不计前嫌的照顾,最后误会解开三人和谐的生活在了一起。
商以岚没想到商太后喜欢的是这样的故事,她甚至在公主儿媳为难寡母的时候还掉了两滴眼泪。
“岚儿,你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体会不到为娘的心情,用尽全力养大的孩子,为了别人给娘脸色看,甚至还想要撵回去,依照哀家看,这个状元郎十年书白读了。”商太后恶狠狠的说。
等阿秀说道最后的大团圆结局,商太后赞叹:“就是儿媳是公主,也是要孝顺亲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赏!”芳姑姑端着赏赐给阿秀,阿秀千恩万谢的叩拜。
听完了一场戏,时间来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商以岚陪着商太后说话,商太后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可能上一句还温温柔柔的,下一句就板着脸生闷气。
从表面上来看,是个比祖母还要任性的人。
越是这样,商以岚越发警惕,跨越两代皇上还能活得风生水起的大赢家,不可能是一个挚子状态。
“皇上驾到——!”尖利的太监声音响起。
商太后看了商以岚一眼:“皇儿最近来慈宁宫可比之前勤快多了,哀家这里到成了香饽饽了。”
商以岚连忙低头表示自己的羞涩之意。
刚刚听了母子失和的一场戏,现在又这样说,太后这是和她说即使他们母子不睦,皇上也要对她孝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