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藏灵草。”
一道疾驰到肉眼看不到的红光停在安守方额头正中,闻言瞬间化为一柄尖刀回旋在云遥身前,呲啦划开绳索,却未伤及一寸。男人猛地将头一转直盯云遥,那是一双如狼般尖厉的眼睛。
安守方气一下卸了下来,全身汗毛才后知后觉地竖立起来。
罢了,师父说过恩情是要还的。云遥倒是面不改色,揉揉绑疼的手腕。手腕一翻,白色的药瓶已出现在掌中,
藏灵草只生长在藏州高地的峭岩上,颜色形态都与寻常路边野草相似,只是拔根而起时根部不会粘上泥土,根部越长年份越久。这种草的主要功能就是涵养灵魂,但又十分不容易辨认,毕竟很少有人没事在路边拔草。
所以常用另一种疗效更弱的蕴灵草替代,其实两种都是一类,千年以下的藏灵草就是蕴灵草。蕴灵草除了通体红色外与藏灵草别无二样,只是蕴灵草的价值是藏灵草的千分之一。
至于云遥取出的这株三寸六厘的藏灵草是三千六百年的,师父她留给徒弟们保命的。只要灵魂不灭,以玄牝心法和千年藏灵草的灵力,就能使灵魂暂存。
黑袍人看到这藏灵草也是眼神一变,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藏灵草。
云遥将手贴上阿依汗的额头,中指指肚轻轻按压在眉心穴,柔和的白色灵气顺指尖如一根细丝般流出阿依汗的身体。她闭上眼,眼前被黑暗慢慢遮挡的一瞬又想起师兄说过的话,
“我那个哥哥叫苍流黎……”
白色的灵魂逐渐形成一个人形,正是阿依汗,她闭着眼。
云遥慢慢将这个灵魂抽离出身,寄寓在藏灵草中,片瞬之间冷习已运用起空窍血法冻结了这具身体。只要有能涵养精气的灵丹草药,待身体恢复后借助玄牝心法和空窍血法,灵魂便可重回身体。
天已破晓,安守方击晕的那些普通女子和孩子早就让冷习喊回去了,只留下遍地狼藉。另一边,安守方早已为月汀松了绑,一看云遥脱力,便立马上前,没想到被靠的更近的黑袍男子先扶住了。
云遥也是第一次施用这种技法,之前只听师父说过。
思绪一转,那句“流离”和男人那头淡金白发很难不让人怀疑玄嚣那失踪的大皇子苍流黎,如果他真的是师兄的哥哥,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她什么都没做或者能做却没有做,师兄也会失望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云遥并不想让段囚飞失望。
事实上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使用灵气中少有力竭透支的时候,连才扩展的精神力量都耗得一干二净。当最后一步完成,她才真正放松了心神,任由自己倒下,完全不在意自己身旁是个杀人如喝水的魔头。
男人感受到此时这个女孩从身体到心灵都再毫无戒备,比三岁小孩都更容易下手,刺激他这么多年杀手生涯最愉快的生理细胞。但他还是默默地将云遥交给安守方,将阿依汗抱起来,无视着其余人。
他转过身,后背全然露在两人眼前,顿了一顿。
“我给她一个面子,这一次我不杀你。”他的话还是说得很轻,说罢飞身离去。
“等等!你和流黎什么关系?”月汀回过神大声喊出来,她有些红眼,拳头下指尖弄得手掌生疼。只是除了两人同样白金色的头发,她看不出有什么相像的。
却没有等来回答,那个男子已经融入苍茫大漠中。
“混蛋!”月汀咬起牙,只是狠狠地看着,不甘心地跺脚就要追过去。
“等等!”安守方急忙喊道。
“干嘛!”
“嗯,你们是朋友吗?她家在哪?”安守方问道。
月汀闻言重新打量了一下安守方,想起了自己假扮阿依汗毛拉时刚见面时说的话。“是了,你在沙漠救了她啊。”
安守方一愣,好像,似乎,看起来这个女孩不需要自己救来着。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是玄牝宗的,她家该在陶唐吧。”
“玄牝宗!?陶唐?”安守方瞪大了眼,最顶级的三大宗门之一和规模最大的三大教派之一他今天居然都见到了。
月汀叹口气,好歹长得还算看得过去怎么跟没见识一样。“好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