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赵允戒的房间,轻轻敲敲门,没人回应。心想他可能是先睡了吧,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一下也睡了。本来以为那个何三爷能来找我的麻烦,这一夜倒是安静的很,刚开始心里有事想,睡得不深,慢慢的也就沉沉的睡着了。
睡梦中听到门口有几个人跑来,还隐约听到哭声,我以为自己做梦了,“当当当……当当当”急促的敲门声连续响起。
“你们干什么啊?这么早打扰夫人休息。”还没睁开眼就听到庆喜的声音,这个小跟班真是向着我,有庆喜在我也就没起床,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当当当……当当当”敲门声又响起来,我抓了抓头发,被人打扰睡梦的感觉真不好。“夫人,夫人,您起来没有?”这次是庆喜的声音。
看来不起来是不行了,我烦躁的起身,穿上外衣快步来到门前,“哐啷”打开门,“我告诉你庆喜,要不是火上房的事儿,我就揍你。”我还没完全睁开眼睛,一副迷离的样子。
“夫人,出……出事了”庆喜声音有些颤。
“真火上房了?”我睁开眼睛,看清门前一众来人。
“夫人,秀秀姑娘昨夜寻了短见,死了。”庆喜说。
听到这句话,我立马清醒了,“怎么会这样?”
“夫人,求您给秀秀讨回公道。”张老汉扑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和庆喜赶忙扶起他来,又引一众人进了我的房间。张老汉哭了语不成句,还是掌柜的代他表述明白。
原来昨日父女二人回租住的地方收拾东西,本想天色已晚,待天明就出发,没成想半夜何三,也就是昨天的何三爷带着一众家丁找上门,家丁们对张老汉一顿拳打脚踢,张秀秀被何三和几个人拽进里屋给轮流糟蹋了,秀秀不堪受辱,随即便上吊了。张老汉跑到衙门击鼓鸣冤,被差役给挡了回来,走投无路来到客栈求我帮助。
掌柜的说完也哽咽了,我气的更是握紧双拳,
“掌柜的,麻烦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陪着庆喜去看好秀秀姑娘的尸体。”
“庆喜,你带着人把秀秀姑娘的尸体抬到衙门口”。
“走,张老伯,我带你去报官,我就不相信没有天理公道”说完我们一行人就走出房间。
刚出来就被人挡住去路,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赵允戒。
“侯……老爷,有人逼死良家女子,衙门助纣为虐,我要带苦主去告状”。说着我就准备走,赵允戒一把拉住我。
“跟我进来。”说完就把我拽进屋,关上了门。
“你想怎么告状,是用你侯夫人的身份,还是用你县令小姐的身份,还是一个没有关系的第三人?”赵允戒平静的说。
“随便什么,总之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我回道。
“你别忘了此行的目的,若身份暴露,你非但帮不了他,还有惹上杀身之祸,而且父皇允你省亲,你又如何解释与俪湾相隔千里?”赵允戒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急躁。
“那该当如何?”我反问。
“尽快去除蛊毒,到俪湾探望父母,尽快返京,我们耽搁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不能离京太久,迟则生变”
“那秀秀姑娘就白死了吗?”
“先回京,稍后我通过江南巡察司查办此事,为之不晚。”
“当真为之不晚吗?赵允戒,你知不知道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含冤而死,你知不知道如果不及时处置了恶人,他又会残害多少无辜的人,你是皇室之人,天下人都是你们的子民,你难道放之不管吗?”
“世间不平事太多了,你能管多少,你又能救多少?”
“我不知道的便罢了,既然遇上就不能置若罔闻、弃之不顾,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不想做这样冷漠之人,我也做不到。”我别过头,不想再看他。
“随便你,记住不能对外透漏你身份,你只有一天时间,今晚必须离开彩云县。”
我没有再理赵允戒,转头离开房间带着一行人离去。
“出来。”赵允戒厉声道。
昨日向赵允戒汇报的黑衣人应声出现,“主子”
“鬼影,你亲自去趟恒升钱庄找莫掌柜,告知此间发生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做”说完不耐烦的摆了下手,示意鬼影退下。鬼影行礼告退,不敢迟疑片刻,因为他知道主子生气了。
我带着张老汉来到县衙门外,等着庆喜抬来秀秀的尸体准备告状,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庆喜过来,此时已有闻声而来的百姓,人群中窃窃私语。
“听说这个老汉的女儿被辱上吊了。”
“是嘛,真是可怜。”
“这不是在客栈唱小曲的张老汉吗”
“好像是啊,我还听过那姑娘唱曲呢”
“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听着人群的议论,看着快哭背气的张老汉,心想一定要替他讨回公道。
这时我看到远处跑过来一群人,最前面的就是庆喜。庆喜挤进人群,小声对我说“夫人,秀秀姑娘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们带人去了张老汉的家里,家里已经收拾干净,没有看到秀秀姑娘的尸体。会不会是被人抢了先啊。”
“有没有四处打探?”
“问了,街坊邻居都说没有看到,也都说昨晚没听到吵闹。”
这下糟了,没有尸体如何来证明何三爷带人强辱一事,又没有人证实昨夜之事,但是如若就此退却就更没有希望了,只能拼命一试。
我带着张老汉敲响登闻鼓,衙门大开,一众差役带我们进入公堂。
远处的赵允戒看在眼里,叹气道“愚不可及”,随会转身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