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此时跪了一地的人,里间能听到女子的哀嚎声。赵允睿和唐盈贞坐在外间看着跪着的人。
赵允睿怒目而视,唐盈贞面透难过之色,时不时的抹着泪,站在身侧的如意说道“娘娘小心身体,太医叮嘱切莫情绪过度起伏,要仔细着自己和腹中孩子。”
唐盈贞说“就是因为同为母亲,我才能感同身受,更加真切的体会乐柔妹妹的心情”,说完又抹了抹泪。
赵允睿说道,“行了,贞儿也要顾着自己和孩子,不要为了此事伤了身子,一会儿让文太医给你请个平安脉吧”
“多谢殿下,臣妾无事,可是这害乐柔妹妹和皇家子嗣的人断不能轻饶,一定给查出来,还妹妹和她的孩子一个公道。”
赵允睿一拍桌案,喊道“说,到底怎么回事?”地上跪着的人皆是一惊,都说不知道。
“秋霜,你是钱侧妃的贴身侍女又是她陪嫁来的,你来说。”唐盈贞问道。
“回太子、太子妃,上次太医诊脉说侧妃应多活动,奴婢便每日带侧妃去花园逛逛,今天吃过午饭,侧妃也想去花园走走,走到荷花池的时候,侧妃喂了会儿鱼,觉得有些冷,就差奴婢回屋取件披风,等奴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侧妃已经落入水中,奴婢就赶紧喊人来救侧妃,奴婢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侧妃是自己不慎滑落水中,还是有人故意将侧妃推入水中?”唐盈贞问。
“奴婢不知”秋霜回答。
“若侧妃与皇嗣有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赵允睿说。
“皇后驾到”屋外有人通报。
赵允睿和唐盈贞立马起身出来迎接。只见卢文嬿带着一行人来到东宫。
“恭迎母后,给母后请安”赵允睿和唐盈贞行礼道。
“都起来吧”卢文嬿带着人进了内殿,卢文嬿端坐着说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太医怎么说。”
赵允睿说“回禀母后,文太医正在救治。”
这时文太医从内房出来,给卢文嬿行过礼后,卢文嬿问情况如何。
文太医说,“回皇后娘娘、太子、太子妃,钱侧妃小产了。”
“怎么会这样?” 卢文嬿有些震怒,“这是东宫第一个子嗣,怎么就没了。”
“钱侧妃本就体弱,落水后又受了惊吓。”文太医回答。
卢文嬿叹了口气,“没用的东西。”转头又对太子问道,“可有查清侧妃为什么会落水。”
赵允睿答“回母后,儿臣正在调查。”
“皇后娘娘,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嫔妾,致使嫔妾落水,请皇后娘娘为嫔妾主持公道。”钱乐柔哭哭啼啼的在女医官的搀扶下从内房出来,跪在卢文嬿面前。
“在侧妃落水的时候,去过荷花池的都送到宗人府,找不出真凶和幕后指使,就都杀了吧” 卢文嬿杀伐果断。
后来查出来是林侧妃的婢女把钱乐柔推进水里,她又指认是受林侧妃的指使,林侧妃当然是一口咬定死不承认,最后都落了后身首异处的下场。
永和宫中,卢文嬿坐在梳妆台前,崔嬷嬷正给卢文嬿梳头,“娘娘可信是林侧妃害了钱侧妃的孩子?”
卢文嬿说,“信不信能怎样,这皇家子嗣本就存活不易,怀上得多,能生下来少,不过都是争宠固宠的手段罢了,不过太子自今都无子嗣,倒让赵允礼的孩子得皇上过多偏爱,你找个机会去敲打敲打太子妃,本宫不管她怎么争宠,但是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别看是本宫的外甥女,本宫也不会饶了她。”崔嬷嬷点了点头。
“对了,赵允戒那边儿怎么样了?”卢文嬿问道。
崔嬷嬷说,“派出的人回来说,有人一路追杀延庆侯和侯夫人,几次都差点得手,都被延庆侯府的侍卫救下了,此时已经到了俪湾县。”
卢文嬿把凤钗扔到桌子上,“蠢货,你去告诉太子妃,再不知轻重,坏了本宫的计划,她这个太子妃也不必做了。”崔嬷嬷应声而退。
我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车厢里,身上盖着赵允戒的披风,他不在车厢之内,我不禁扶额,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叹了口气。
当时身体不受控制,但是意识还算清晰,现在彻底清醒了。
我穿好衣服,从车厢里出来,看到赵允戒站在路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轻声的走到他身后,怯怯地伸出双手从身连抱住他。他没有回头,把手覆在我的手上,“醒了。”
“你在想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他转过身来,搂着我的肩膀来到车旁,“要不要吃点东西,一会儿我们继续赶路。”赵允戒问道。
“我去拿点吃的”说完我就上了车厢,回到车厢里看到一片凌乱,心跳又快了起来。这次感觉比上次好太多了,我敲了敲自己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拿了些庆喜准备的食物,找了一块能坐的石头,招呼赵允戒过来,他走过来接过我递给他的点心,坐在我的身侧。他的胳膊贴着我,我心跳又漏了一拍。
过了一会儿,庆喜在老远处鬼鬼祟祟的走过来,我喊他一声,给他吓了一跳。
赵允戒看到庆喜站起身说,吃完就准备出发,然后上了马车。
庆喜蹲在我对面,“姐,你还好吧?”
我敲了敲他的头,每次都是这句话。
“看来阴蛊发作是畏寒,阳蛊发作是……”他还没说完,我赶紧拿张饼塞进他的嘴里,不让他再说出来 。
庆喜再没说话,低头吃着饼。
我心里知道他想说什么,阳蛊发作是动情。
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等找到春山堂,需问一下如何缓解这个症状。
吃完饭以后,我回到车厢里,看到赵允戒闭着眼睛,我也没打扰他。庆喜驱策马车继续前行。
这里离俪湾的距离不远,天黑前便看到了俪湾县城。
一路上赵允戒除了闭着眼睛休息,就是看书,我们没再交流什么。说不出来原因,总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车行至俪湾县城门口,赵允戒让庆喜到车窗前,小声说“在进到县衙前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庆喜点点头。
透过车窗我看到把守城门的几个士兵,我都认识。
“他们认得我。”我对赵允戒说。
赵允戒说,“没事,让他们不要声张就行。”
不一会儿,有个士兵过来检查车厢。刚掀开车帘看到我就愣了一下,只是笑着点了头就放下车帘了。“放行”我听他喊道。
“想必是爹爹叮嘱过吧”我自言自语。
赵允戒没有答话。
车行至离府衙还有段距离的时候,赵允戒让庆喜把车停下,让他去给我买了一副面纱戴上。
赵允戒说,“为了避免太明显,我们走路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下车。
我俩并肩而行,庆喜走在我的后边,沿途我看到了卖桂花酒的于婶,胭脂铺的妙音,卖鱼虾的老吴,好多好多以前认识的人,他们正在招呼着客人,就像从前一样。
很快我们便走到县衙前,抬头看到俪湾县衙的牌匾,仿佛又回到以前每天带着小荷和表哥王景瑜偷跑出去玩的时候。
庆喜给看门的衙役递上名贴,不一会儿孙师爷就出来了。
他出来看到我们先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恭敬的说道,“公子、夫人,请。”
穿过回廊走到内堂,老远便看到沐瀚广和王悦蓉正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