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术看着枯枝气愤远离,又重新跌躺在地面上,人一放松,强撑起来的精气神尽数散去,剩下的丁点力气只够支撑她保持最基本的活动。
江冬术躺在地上,想起身却没有力气,干涸的经脉里无丁点灵气的影子,四肢酸胀沉重,犹如坠了千斤顶,颤颤巍巍地艰难抬起,才离地不足一公分,即刻脱力无力重落下地。
呼吸声小到微不可闻,若非精神高度集中,这点声音根本入不了耳。精疲力尽的江冬术听着近乎毫无起伏的声音,眼皮慢慢耷落,困意不知从何而来,叫人无法抵抗。
不对劲!莫非这该死的空间又在弄什么妖蛾子!江冬术拼尽全力想挣开眼,眼皮却似灌了千斤铅,想挣开一条缝都难。
江冬术咬着牙,手在地上狠狠抓向另一只手,留了些许的指甲直接嵌入肉中,没有撕破肌肉阻力和摸到血液湿润的触感,尖锐样疼感给了她一点力量。
脑子尚未清明的江冬术下意识摸向腰间,将一块东西抓在手中,然后用力砸向自己的手,一下、两下、三下,痛疼如海上的波浪,一波接一波席来。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江冬术不知砸了多少下,眼皮终于挣脱开沉沉的阻力,映在眼中的也不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江冬术用手死死撑着,这才晃晃悠悠地坐起,喘着大气,伴着耳边紊乱的心跳声,惊魂未定地查看现在的情况。
江冬术内视己身,灵力枯竭见底,身体自然运转恢复的速度赶不上流失的量,再加上短时间内大量失去灵力的副作用,这才造成刚才虚惊一场的场面。
啧,真是草木皆兵,胡乱扣了个黑锅给这个空间。江冬术放下心,注意力被手上抓取东西的触感吸引。
江冬术低头,一个翘羽花玉佩正安静地待在摊开的手心中。沙安文之前给江冬术不少的好东西,只有这个玉佩是绑定主人灵魂,随她来到这个空间。
这个玉佩是沙安文给江冬术的最后底牌,能以灵魂虚弱的代价强制她回魂。打从一开始,沙安文就为江冬术做好了万全准备,能行就行,不行就平安回来。
玉佩被抓了许久,却没有沾染上半点属于他人的温度,依旧是凉凉的触感。
三种色彩的光在上面融合的恰到好处,令玉佩看上去有一种能暖到人心里的那种感觉,实则凉到极至。
玉佩缀着的赤色流苏随着江冬术的动作垂下,在空中摇了几下,一起一落间轻松打乱了某人的心绪。
江冬术拿着它,眼中却浮现出沙安文那张姣好的笑盈盈的面容,脸上笑意难藏,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色,如出鞘利刃般闪着寒光,目光所落之处寒意四起。
江冬术心里胀胀的,不知名的情绪堵住了她的心,令她思绪停滞,令她说不出话来。
失了节奏的心跳声依旧快。
江冬术不知道这份乱了的心是出于过度劳累后的代偿,还是自己心头涌上的连本人也未曾明了的情感,垂下眼帘,慢慢举起玉佩,将额头轻轻触撞玉佩,半晌后,口中吐出了师父二字。
明明人还在这个空间,江冬术却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悬崖前,往前是一眼看不到底的绝路,往后是危机四伏的密林。
江冬术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却晓得一切异常的源头来自于内心,也隐约感觉到异常矛头所指向的那人是自己的师父。
江冬术长长呼出一囗气,将玉佩别回腰间,运转功法恢复状态。
约两个时辰后,江冬术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一股阻力,将原本运行流畅的功法硬生生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