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归手足无措、避无可避，眼神胡乱飘忽着，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小摆兔定定地望着游云归的眼睛，语气郑重地开口，“山山姐说有人好像很喜欢我……”她顿了一下，又道：“游云归——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来得太突然。游云归手指一颤，随后慌乱地捂到脸上，更不敢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是或不是？”小摆兔不肯罢休，反倒倾身向前。

游云归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手指也渐渐放下。

月光下小摆兔的轮廓格外清晰，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是他偷偷描摹过千百次的弧度。

夜风吹起游云归额前的碎发，那双躲闪的眼睛也慢慢变得坚定，“小摆兔，我喜欢你。”

听到游云归眼波流转间的真心告白，小摆兔既开心却又忐忑。开心的是，自己有好感的对象也喜欢自己；忐忑的是，唉……

小摆兔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片刻后，她抿了抿唇又问：“然后呢？你想和我结情缘吗？”

游云归一愣，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如果可以的话当然……那你怎么想？”

小摆兔咬着唇，艰难地说出：“但我不可以。”

“……我明白了。”游云归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连忙清了清嗓子掩饰。

“你、你听我说完。”小摆兔瞬间着急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解释：“还记得西湖的那个夜晚吗？老实说，温、温山那件事对我的影响确实很大，但这不意味着我忘不了他，甚至说因他而不再相信爱情。我只是想……更踏实一点。”

“那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游云归没有一丝底气，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小摆兔的声音似乎卡在了喉咙里，手心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其实，我对你也很有好感。所以真的要迈出那一步的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也是这种依托于游戏、虚无缥缈到说不定哪天就断了，最后只能相忘于江湖的关系。”

“我们相识不过短短三个多月，所了解的也只是游戏里的彼此，连现实姓名都不互通。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也许为时尚早，倒像在画大饼……” 小摆兔欲言又止，但纠结过后还是决定一股脑说出：

“但是！我没办法看到了却当没看到，一边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你对我的好。那样才真辜负了你的喜欢，就连我也瞧不起自己……所以，我来了。”

“……”游云归有些发懵，还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小摆兔说的每一个都像一颗小炸弹，“砰！砰！砰！”地接连在他心里炸开，变成一片绚烂的烟花。

原来，她能给的比想象中还要多。

小摆兔一定惴惴不安地想了很久，才决定将所有的考虑都摊开来与他说。她不仅仔细剖析了自己的心，也把选择权交还给了他——

我们对彼此的喜欢，真的对等吗？

如果是的话，你做好准备，接受我毫无保留的爱意了吗？

游云归没有理由拒绝，他甚至没有犹豫，他简直喜出望外！

另一边，狠狠低着头的小摆兔却在心底把最坏的结局都想了一遍，“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只应该到这里的话，就当我自作多情好了。明天我就去找花眸，让她把我们俩的工作分开，不会让你尴尬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小摆兔不敢睁开眼睛，耳边只剩下她自己不安分的心跳声。一秒、两秒……游云归的沉默好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躁动不安的神经。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抬眼时，却看见游云归绯红的脸颊和藏不住的笑意，“谁说要和你分开了？”

游云归倒像个害羞的小媳妇，耳朵微红，“听到你的回答，我真的很高兴！你也不是自作多情……”

小摆兔眼睛亮了起来，“游神你……”

远处的星辰悄然闪烁，像是无数双含笑的眼睛。而那轮皎洁的明月，也温柔地弯了弯两端的尖尖角，只为将清辉洒得更亮些——

游云归努力压制着胸膛那颗，迫不及待想要跃出的心脏，“让我们以成为现实情侣为目标，开始认真相处怎么样？”

小摆兔眨眨眼，然后使劲儿点了点头。

然后，游云归笑着对小摆兔伸出手，“你好，我叫游云归。字和我头顶上的一样。”

小摆兔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实名制上网……

她伸手回握住对方，脸上的笑意也漫上眼梢，“你好，我是苏酥。苏州的苏，酥糖的酥。”

“以后，请多和我讲讲关于‘苏酥’的事情。”

“嗯，没问题~”

……